穆春说这话的时候心底突然生出些犹豫,他怀疑萧坎会不会因自己一人的性命,而放弃眼前对契丹颇为有利的形势。但他说出口的声音却是斩钉截铁,似乎萧坎不为所动的话,他随时就能够取了他项上首级。
萧坎因穆春的话,不自觉地再次咽了口水,他尚还没弄明白此时站在他身后扼住他命脉的就是适才被他拿到逼到角落的穆春。倘若他现下就看清楚穆春,必然尚要感慨风水轮流转,还没影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了如此的转换。
萧坎咽下口水之后,他的眼皮动了一动,显然因穆春的威胁他心中有所触动。
穆春没有错过萧坎的动作,但看他眼神飘忽,穆春便能够肯定,自己的决定错不了。他并不在开口,而是再次让萧坎真切地感受了刀口逼迫的感觉。
萧坎清晰的感到穆春手上的匕首紧贴着自己的脖颈,在这等关头萧坎不敢轻易妄动,唯恐穆春一个不留神,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了凤凰城里。
他听明白穆春的意思,对此他赶紧允诺,与此同时他更是催促易芒让契丹士兵先行退下。
易芒虽惊慌于穆春制住萧坎,但他得到萧坎放弃进攻的命令,他尤是不甚甘心。对此易芒斟酌再闪,仍是不甘心地与萧坎回复说道:“萧大人,此机会千载难逢”
萧坎作为南院大王帐下第一得用之人,当然知道此次行动的关键性,但他也更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他双目仍是不错一眼紧盯着搁在脖子上匕首,萧坎眼下最在意的自然是自己的性命,对于易芒拘泥于此,他十分不悦,由此威胁易芒:“此事我自有主张,你敢反抗,治你以下犯上之罪”
萧坎虽仍是盯着匕首,但他的眼神却已经变得狠利,只消易芒再说一个不字,他便能够将他轻易之罪。
易芒本还想着苦口婆心劝说,但此时既知萧坎主意已定,他虽心有不甘,但亦只能够遵从萧坎的命令。他举起手中的长刃,一声令下,只见四周的簌簌之声传来,随即契丹士兵便是收起了手中的弩箭,不再做进攻之势态。
易芒令声已下,原本密密麻麻的箭雨,也随着令声逐渐消失,校场之中似乎又恢复到之前的风平浪静。
可是平静,又怎么会出现在眼前的校场之中呢因为公孙伯玉的设局,场中已经有诸多江湖人士自相残杀,死于自己人的手中;又因契丹人的,又有更多的人不幸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在校场中,有更多的人在这片尸山血海之中苟延残喘他们或许心中悲恨,但是映射在面上俱是一片冷漠,他们看着契丹人,看着公孙伯玉。
校场之中,突然安静地可怕,所有的人似乎就在这么一瞬间停了下来。他们思考着,挣扎着,但是他们心中对于今天的中元盛会,对于凤凰城公孙氏,俱是有极大的怨恨,然而却没有人放弃昆仑玉。即便再厌弃公孙氏,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校场,因为对于此,他们还有替天行道的大旗,扛起这面大旗,昆仑玉更是手到擒来。
穆春见契丹士兵收起了阵仗,而校场内也再无流箭。似乎落在穆春心口的那块巨石终于消失不见,他也得已长吁一口气。
“好汉,可以放了我。”萧坎开口说道。
就在穆春吁气的时候,他不慎留意手中的匕首,就这么一个使劲匕首就已经轻轻划开了萧坎脖颈上的薄皮,隐隐有血迹出现。
萧坎切实感到脖颈上的疼痛,他不由有些慌了,更是自乱阵脚与穆春求情说道:“好汉,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办了,可以放了我。”
面对萧坎的情求,已经一旁易芒的虎视眈眈,穆春并没有轻易放手,他虽亲眼看到校场城墙上契丹士兵暂时收起了弩箭,但他也要防着萧坎得了自由之后,让一切卷土重来到那时候他未必能够这么轻易制住他。
穆春不发一词,他仍是制住要挟着萧坎。
萧坎也并非等闲之辈,他见穆春再三没有反应,便已经猜到了穆春的顾忌。他要保全自己,全身而退,自然要知道穆春的想法。他试探着问了穆春两句,但只得到穆春一句:“别说话。”
萧坎受此挫折,但也能够笃定穆春暂时还不会对自己下手。萧坎心中有此猜定,他头一次将视线从匕首上稍微挪开,往一旁易芒身上看去,只见易芒更是一脸的遗憾。
在穆春还未察觉的时候,萧坎与易芒两人视线交汇到了一处。他们两人虽官职有大小,但多年以来仍是有足够的默契,而这一次也并没有意外。易芒显然能够读懂萧坎眼中的意思,他颔首予以萧坎放心。
两个人就在穆春眼皮子底下,抑或是说萧坎在穆春匕首下与易芒交换了意见,此时两人已经达成了一致:关于如何解决穆春。
穆春此时看到眼前契丹士兵停手,而萧坎仍是在自己制约之下,他一时也是大意,更是留意到魏琳琅与夏怔抢夺昆仑玉上面。
眼见魏琳琅夏怔被魏琳琅逼到了边缘,而他也即将从夏怔手中夺过昆仑玉,也就是在这么个时候公孙伯玉出手打乱了魏琳琅的计划,也让抱着昆仑玉节节败退的夏怔有了喘息的时间。
魏琳琅回首一看来者是公孙伯玉,他并没有轻敌,但他也不愿放弃眼前大好的机会。他并不与公孙伯玉争执,仍是去追夏怔。
对于魏琳琅的置之不理,公孙伯玉不会放过魏琳琅,虽魏琳琅受了公孙伯玉一掌转头又去追夏怔,但公孙伯玉却是对他紧追不舍。
一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