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春从前的诨号,修罗刀穆四,名为修罗,由此可见他绝非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
再者穆春本就厌恶契丹人,眼前这人非但是契丹人且他还有害人之心,更是为穆春深恶痛绝。
他见眼前的契丹人拒不配合,自也不与他多费口舌。他低下眼睑,目光落在契丹人腰间携带的腰刀之上,只见刀鞘上饰以宝石等物颇为华丽,此也足以彰显腰刀主人的身份显耀。
契丹人虽俯首就擒,仍是神情倨傲,丝毫不肯就范。穆春见此,他兀自抽出契丹人自个携带的腰刀。
腰刀被穆春拔出来,只见寒光凌凌,穆春右手持刀,左手摸索着刀面,只冷哼看了一眼契丹人,继而将刀尖指向契丹人。
契丹人但看穆春夺了自己的腰刀,面上果然有所动容,他各处不得动弹只有双目愤怒地看向穆春。
“你说说你来凤凰城做什么”
穆春说话的时候,他把刀背在契丹人脸上摩挲刮擦。
寒凉的刀,碰触到面上的时候,契丹人亦是仍不住寒颤,他更是睁圆了眼睛瞪向穆春。
穆春可不管他如何,只要他不说,他可不会停手。他见契丹人仍是闭口不提,他手持腰刀从契丹人的脸上划到他的脖颈上,又在他的喉管上做了停顿。似乎只要穆春再往前用力一分,刀刃就能切开契丹人的喉管。
到了这等时候,比的就是谁更能沉得住气,穆春不怕契丹人不开口,因为他看到契丹人喉结上下滚动,知道自己只管等着听他想要的话。
果然契丹人颤动双唇吐露说道:“昆仑玉,我到凤凰城中只为昆仑玉一事。”
只要契丹人肯松口,那么其他的就好办了。穆春听他提到昆仑玉,心中难免有些咯噔一下:公孙伯玉这小子,果真是胆大妄为。
契丹人说完,他见穆春的表情,继续说道:“好汉,我只负责与公孙城主接洽,其余一概不知。”
穆春听着觉得可笑,这个契丹人还真是异想天开,以为他只是一般的江湖人士。他跨腿踩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却是用刀背划了契丹人的脖颈,骂道:“呸,你当老子不知道公孙城主卧病,还跟城主接洽,诓谁啊。”
契丹人惊于脖颈的触意,又听闻此言,更是不敢欺瞒:“好汉,实不相瞒,我只是进城与少城主通个气,确定中元节的时间”
“昆仑玉到底为何物又是从何而来”
“这我也不知,只听大王说道昆仑玉神奇,我也并未见过,更不知他从何而来”
穆春又连着问了几个问题,可这契丹人虽是开了口,却是一问三不知,也不知他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
可穆春此时也来不及辨明真假,他却听到外间传来公孙府侍卫的声音:“易大人安好”
穆春闻此变故,扫一眼外间变化,低声威胁他:“不许出声。”
怎料,契丹人却是不顾穆春威胁,他拼死一搏想要招来援手:“救命”
他“命”字尚未出口,就被穆春出手扼住了咽喉
然此时,房门亦是被侍卫所破,四五名手持兵刃火把的侍卫相继涌进房内。
穆春不愿生出事端,只能放开契丹人,破窗而去,让侍卫们追赶不及。
穆春跑出契丹人所在的院落,却发现整个公孙府内已经戒备了起来,随处可见搜罗的侍卫和明晃晃的火把这让此行一无所获的穆春,更是大大增加了他出府的难度。
穆春矮身躲在屋檐上,他的面庞被火光映衬忽明忽暗,但是其下来来去去的侍卫,却无一人发现在屋檐上躲藏的穆春。
此时,穆春面上却是一脸不合时宜的兴奋他似乎对这等紧张的事情,尤为的热衷。
他甚至准备不再躲藏,这就现身,他要试试公孙府的侍卫到底有无抓人的本事。
穆春手上仍是拿着契丹人的那柄腰刀,他现下拿在手上,只觉得趁手的很。他见准时机,这就跳下屋檐,从两名侍卫身后翻身而过,进入一旁的廊中,却又并未引起侍卫的起疑。
他又在下一波侍卫到达之前,矮身翻进院中灌木从中,旋即他便要往公孙城主居住的院落跑去。
依穆春所见,公孙城主卧病已久,此次昆仑玉一事未必与他有所牵系,只是唯今也只有往城主处寻找线索。毕竟虽公孙伯玉为凤凰城实际掌权者,却仍是打着城主的名义。
穆春对公孙城主所知不多,只粗略的记着他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老人,对公孙伯玉颇为严厉,对于穆春却是宽容。
公孙城主抱病已有一年有余的时间,外头只知道公孙城主,却不知实则是公孙伯玉在替着他老爹处理城中事务。
故此次昆仑玉一出,穆春便猜测是公孙伯玉搞鬼。
穆春凭借自己的身法往公孙城主的住处摸去,但是沿途的守卫却是格外森严,比之公孙府外,乃至于现在的公孙府中,城主住处,绝对是府内外守卫最为严厉的地方。
乃至到了院落之外,穆春见院落被城主的亲兵围过水泄不通。
穆春在远处,心知今日绝无可能进到此院落:这等严防,其中必然有诈。
莫不是公孙伯玉将昆仑玉藏于此间,这才严加看守。穆春心中猜测,但是却不得向前。
他虽有心再等一等时机,但眼看与秦伯约定的时间渐近,他亦是不得不准备出府。
只是他一想到,自己此行除了问了契丹人几句无关紧要的事,其余竟是一事无成,他心中羞愧,想着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