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长含玉辇尘,君王游幸此中频。
今朝别有承恩处,鹦鹉飞来说似人。
虽然自小属梨园,不识先皇玉殿门。
晃枨,今来何处最承恩。
南国元和七年,冬。
我走在这巍峨的宫殿长廊中,两边走过的女史少监远远的见到我就低头跪地。我遥望那只能见到一个八角攒尖顶的宫殿:“那里是太极殿吧?”
我不知道我是想问自己还是问搀扶自己的清莲。
清莲抬头望了望将美人身上的披风给再次系好:“美人忘记了,你曾经也去过那里。”
是啊,我只去过那里一次,那夜还与那冤家又是文斗又是武斗。闹腾了一夜总是没有圆宫中女子的梦。
宫中所有的女子都在那里承受陛下的初次召见,想着那是好久远的事情,而今夜又是洛贵妃承宠,心里一阵发酸。
“夜路露重,美人身体还未痊愈,还是早点回宫的好。”
微暗的亮光在长街两侧,远处传来歌声,难道还不是太极殿而来的,我加快步伐,清莲小跑的尾随而来。
“美人,不能去。”清莲着急的在背后呼喊住。
那歌声时而婉转动人,如仙乐名曲,犹如天籁之音。只可惜是在这样的夜色中,入了我心,却觉得羞涩难咽。
我只想看看,是谁在那里为他而缠绵歌唱,只是心想着却迈不开步伐。
他们都说皇宫很大。我却觉得很小。眼前不就是太极殿。只是那宫门紧锁,却好像隔了几个世纪。他在里面,我在外面。彷如隔了几个世纪一般。若是进前,唤他一声。他是会将我一声□□,还是会将我拥入怀中。
我转身,清莲眼带泪花。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失礼了,是吗?”
清莲疼惜的望着我。上前整理了我因为奔跑,快走而已经乱了的发髻,那已经散落的,哪里只是零星的秀发,明明就是我的相思。
“本就不该奢望的东西,只是我傻了。”这句话,不知道是对清莲说,还是对自己说。也许是春夜太冷,所以爱说胡话。
我不知道我怎么样子回到采薇宫的,那歌声带着女子的嗔笑。离我越来越远去。
嗔笑千愁解,身轻若飞鸿。俚语似莺啼,琅琅含真情。
思雨阁中,柔佳还是一样的顽劣。已经快一年了。今日侍寝局早有传旨来。宣陛下旨意,等来年春天,就让柔佳侍寝。让采薇宫上下的女史女官们多关注着韩才人。
来宣旨的少监在出听雨阁时看了看另一边的栖鸾殿:“那就是一直都没被召见的萧美人处?”
“是的,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碰上了这么一个美人,一夜临幸,后面就都没声音了。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害的小的们也一样的跟着受苦。”
身高六尺,少监宫服穿着,抱怨道。
少监笑了笑。宫中女子的荣辱兴衰都靠着那一位太极殿的天子身上。
“美人还是美人,你们也不能怠慢。好歹人家还是萧大元帅的女儿,萧元帅如今领军在外,陛下也是挂念的很。”
“是啊,是啊,只是那美人自己太不争气,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陛下也不敢要啊,哪里像这边的韩才人,每天乐乐闹闹的。总是喜欢玩耍。”女史边领着少监边陪聊得出了采薇宫。
“这些奴才就是欠管教。”清莲听了,眉眼上的怒意已经起。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谁跟上这样的美人都该生气。这个女史说的话还好听一些,冬日太阳感觉会稍暖些。我伸手拉了拉身上的披肩,将手上的小金碳炉放到了清莲手上:“你也暖暖,难得的冬日太阳,晒的让人暖洋洋的。”
清莲点点头,说:“美人心就是大,也说的对。只是这个陛下从那日后就再没来采薇宫了?”清莲有些着急却又有些欲语还休。
“那又如何?”我狐疑的问着。
“自古君恩注定了在后宫的日子,美人该为自己打算些。”清莲知道美人无心,但是却也还是为美人的日子担忧。
我伸手拉住清莲:“初入宫时,我已经说过了,不管我与他有了什么样的经历有了什么样的情感,我的初衷不变。前几日你还庆幸我没有卷入宫中是非,要不如那董昭媛一样,暴毙于御花园的莲池中。”
清莲握住我的手多了几分力道:“想那董昭媛刚入宫的时候不过是采女,后封才人又封美人,最后位居九嫔昭媛之位 ,陛下对她的宠爱,可比对美人你多多了。”
“那她役了,你又感叹。”
我无可奈何。这清莲就是多愁善感,杞人忧天。宠太盛又怕后宫的女子陷害,无宠幸又为我担忧起来。原本刚刚才舞勺之年的她,却似乎比我还久经风霜。一双水灵的双眼看似干净纯洁又藏着一丝忧伤。一想到此我就自嘲了一下。宫中的女史,如清莲一般进宫的,哪位不是有过痛彻心扉的往事才入宫为奴为婢的。要不好端端的人家怎么可能舍得将儿女送进宫呢?
“我也只能感叹,为美人。”
“今日天气不错,清莲可知道这宫中哪里的梅花开的最美?”清莲曾言过,她最爱那梅花香自苦寒来。
清莲奇怪的望着不动的我:“美人怎么跑题了?”
“我想去取梅花,梅花可入药。”
我最喜欢敲清莲的头,她有时候非常的精明,思虑周全,跟一位老练的宫中姑姑一样,事事让人觉得像经验老道。但是有时候又傻的可爱。
清莲想了想:“清莲入宫多年,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