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要你何用!”
一声怒吼从忘忧居客房里传出,嘭的一声,只见一道壮硕的身影猛然从房屋内甩出,狼狈的摔在客房外的过道上,浑身抽搐,口中吐血,还不停惨呼“主上饶命”。
一旁的忘忧居中年掌柜窝在墙角不停地抖动,亲眼目睹黑衣老者将接近两人高的刀彪子轻轻一掌拍出门外,让其重伤垂死,店家心下惊颤之余,面色不由发白,心里不停祈祷别轮到自己。正暗自喃喃低语,眼角余光忽然发现黑衣老者扫来的凌厉目光,登时浑身一抖,扑通跪倒在地,不停地朝黑衣老者磕头。
“主上饶命,主上饶命!小的实在已经尽力了!”蓬蓬蓬的磕头声不断传来,转眼间地上就沾满血迹。
黑衣老者听着门口刀彪子的呻吟和地上中年掌柜的求饶,越发觉得心情烦躁。
“行了,你刚刚嘀嘀咕咕地说什么?”黑衣老者见中年店家还在磕头,不禁心情烦躁,挥手喝到。
“啊?”中年店家愣了一下,见黑衣老者面色不好,只当是这气还没消,正准备教训自己,忙不迭哭喊,“主上饶命啊,饶命啊!小的尽力了!”说完磕头更加卖力。
黑衣老者只觉得额头青筋鼓动,怒火中烧,当即大喝一声,“我问你刚才自己嘀咕什么,抖什么抖!”
一声大喝带着鬼仙境的修为朝中年店家滚滚而去,那中年店家只觉得似乎有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向自己扑来,浑身如遭雷击,猛吐一口血,赫然向后跌倒,双目圆睁,似想说些什么,只不过话还没出口,就已经两眼一闭,晕死了过去。
“废物!”黑衣老者冷冷看了中年店家和还在抽搐的刀彪子一眼,心里怒火更甚,“两个废物,浪费了老子两颗‘无忧丹’不说,连两个大活人都追不上。哼!”
“只不过那小子重伤之下又拼命一搏,想必也活不久了。”黑衣老者面目森然,嘿嘿冷笑,“两个小崽子,休想活着逃脱这云客城地界,先宰了他们,再把破庙那个鬼东西灭了,日后月霞宗追查,我来个顺水推舟,将罪责退掉,嘿嘿,嘿嘿……”
天色不知道何时慢慢阴了下来,忘忧居内光线渐暗,隐住了黑衣老者的身影,只能听得他黑暗中嘿嘿的冷笑和门外刀彪子的呻吟声,斑驳的血迹触目惊心,这一情景让人不禁心下发颤。
云客城城西,十里坡处,阴云遮来,天色不觉变暗,清冷的城西郊外似乎毫无生机,更显得诡异异常。
沈月初扶着重伤的赵夜生一路疾驰,心下慌乱,只求跑得更远些。
“沈……沈姑娘……”
沈月初闻言一愣,见赵夜生开口,面色惊喜,忙停在旁边树下,边将赵夜生慢慢倚靠在树干处坐好,边开口道,“你还好吗?”
赵夜生面色惨淡,微喘一口气,见沈月初满眼关切地看着自己,心底微暖,叹道,“沈姑娘,我根基受损,功力未复,你带着我实在跑不远,你按我先前说的,朝破庙方向跑,绕过破庙,游走向西,或许能逃过此劫!”
“倘若……倘若那老王八蛋追来,你就躲去破庙……”赵夜生气息不稳,说话断断续续,“那庙里那位,想必和城主老头有大仇,你或可借机活下来……更何况你的剑还在……那位恐怕……不会……对你……对你不利……”
“好了!”见赵夜生还要言语,沈月初只觉得眼眶发热,心急如焚,“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你屡次相助于我,我怎能在这会儿弃你不顾。”
赵夜生见沈月初不似作假,心底发暖,微笑道,“沈姑娘,我……我何德……何能……”
他话音未落,沈月初突然接道,“那你说,我又何德何能呢?”
赵夜生闻言一愣,见沈月初发红的目光和微颤的身形,心底一突,急道,“沈……沈姑娘,你……是不是受伤了,怎么……怎么……”
“噗嗤”,沈月初不由怒气稍消,娇嗔一声,“你这个人,客店里分析局势的时候条理清楚,聪明无双,怎么到我这儿就像变了个人一般,乱猜乱想!”
“呃……”赵夜生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好了。”沈月初见赵夜生这模样,久藏心底的冷硬竟感觉慢慢散开,对面前这男子心情更加复杂,柔声说道,“要走咱们一起走,后路你不是都谋划好了吗?就按你说得来,实在不行,大不了死在那老王八蛋手里!”沈月初说完,忽然对自己这句“老王八蛋”一愣,心想都被这赵夜生带偏了,不禁浅笑起来。
赵夜生听得对方态度坚决,正自着急,忽然又叫沈月初浅笑起来,这银铃般的笑声让赵夜生不禁心情微动,到嘴边的话也停顿下来,怔怔地看着沈月初。
沈月初见他又发呆似的看着自己,心头笑骂一声呆子,也毫不避让地迎头对上赵夜生的目光,眼中似嗔似笑。
赵夜生被这目光一刺,心头一跳,干咳一声,心里也是有种难言的滋味油然而生,尴尬不已。
“既然沈姑娘都有如此豪情,那我一个男子又怎能继续婆婆妈妈!”
沈月初见赵夜生松口,心情微喜,忙道。
“咱们说好了,遇到紧急情况不准拼命,你还欠着我人情没还呢,你要是死了我找谁去?”
“可是……”
沈月初见赵夜生又有话说,忙截道。
“可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算话吗?”
赵夜生苦笑一声,这女子刚认识的时候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