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梦中的楚苇忆起前尘往事,往事一幕幕地在心头萦绕不散,楚苇还记得那一年她在邱陵的尸首旁失声痛哭,银淼湖的冬季真冷啊,冷彻心扉,寒透骨髓。

她突然觉得,史书典籍和市井杂谈的唾骂真是轻了,可惜那些唾骂挽不回她的错误,那些责备,唾骂和那些侮辱她的言论与春.宫图册就像过眼烟云在她眼前飘去不回,眼前只有那冰冷的尸体让她追悔莫及。

她不该,不该害得一个人孤寂地在冰冷的湖水里死去,死亡是最大的错误。

谢自行看着楚苇眉头紧锁,额间都是点点滴滴的虚汗,似是陷在沉沉的梦靥之中,楚苇的手战栗而又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大声的乞求原谅。幸而这一声,并没有吵醒身旁的谢友芝。

“睡吧,你没有错,你是值得被原谅的!”谢自行这一句似有安神定心之效,楚苇眉头开始舒缓起来。

谢自行吹熄灯烛,脱下外裳鞋袜,躺上床榻,握着楚苇的手,与她相拥,里侧的谢友芝的轻轻鼾声,她睡的很香。楚苇觉得有一股暖气自她的手心暖遍全身,三人在床榻一觉睡到天明。

翌日艳阳高照,阳光透过门窗射。进来,谢自行揉着朦胧双眼,楚苇和友芝都不在身旁,惊从床上坐起,这让他有些晕眩,来不及穿好鞋袜与外裳,谢自行就着白色的里衣,赤着足跑出去。

薄雾散去,露水已干。

谢自行看到楚苇和谢友芝躺在雁山院的草地上,友芝身上盖着厚厚的一层毯子,她们所躺的前方,黄澄澄的野菊花盛极绽放,她们美如画。

天色入秋,雁山院的草色开始泛黄,虽然有点枯萎,它仍旧如茵如毯。

“你哭了?”谢自行赤着足走近,见楚苇眼里有泪水溢出反光,更衬托她那脸如琼脂。阳光洒在她脸上,使得她原本的偏黄的头发橙红似火。

楚苇摇摇头,“不是,秋天的阳光依旧强烈,不信你看虫虫,她也有泪水。”

“滴滴!”见到谢自行,谢友芝欢乐的叫着。

阳光照射在她们脸上,两人眼睛都眯得都像是要睡着了。楚苇的眼里,似乎有一道光,吸引着他。

谢自行望了许久,登时,他觉得他左边的那颗心脏,同那落叶一样随风荡漾起舞,谢自行捂着他的心口,怎会,怎会?他的情丝,明明被玄元剪断过。谢自行向来觉得,他那情丝是无用之物,玄元要剪,随她去,他无所谓。

楚苇伸出手,“大行!你要不要也躺下来?把你的眼睛直向太阳,你的泪水肯定会像断线珍珠一样大珠小珠落玉盘,哈哈……”

谢自行摇了头,“不了,我们今日进宫面见国师大人吧。”

楚苇的笑容顿停,随后笑意盈盈,仿佛方才的不快并没有出现,“好啊,跟你一起去!”

她不能任性,这回她同谢自行到炎阳的目的本来就是要助他同那千回子复活谢自行的父母,顺便解除他身上不能修仙的禁锢。她犯不着在谢自行和千回子之前挑拨离间,因一己之怨坏了大事。

“你就下来吧你,哈哈……”楚苇做起来把谢自行拉在草地上,推倒他,见他也躺在草地上了,头上有些许草根,楚苇得志意满,摇头晃脑。

谢自行看着阳光,嗯,确实挺刺眼的,地上的草也挺扎人的,穿过他的薄衫,刺着皮肤,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他也同楚苇,友芝留出不悲伤的眼泪。

楚苇和谢自行吃过午饭后,盛装打扮,双双进宫面见国师大人,本想托着下人暂时看管谢友芝,哪知友芝像狗皮膏药似的黏在谢自行身上,死死不放,楚苇来把她扒下来,谢友芝不依不挠,哇哇大叫,楚苇看她眼里可是没噙出半滴泪水,便知晓这丫头小小年纪,就懂得耍心眼。

三人在在谢府这几日,谢友芝只有在雁山院肯落地走路,虽然年纪尚幼,走起路来不太稳当,还是能走远的。

可这一出了雁山院,腿就像被打折了似的,挂在楚苇或谢自行的身上,地都不肯落,谁要抱她,她妥妥扭头一转。前几日楚苇失踪,谢自行抱着她一同找楚苇,今日居然变本加厉地不让他们走,硬是要同行。

楚苇暗道,不能宠溺的由她去,哪天她要上房揭瓦可就为时已晚。

“小虫子,国师大人很凶的,他会把你捉去喂小鸡的,小鸡的喙可尖了,它们会在你身上啄出无数个小窟窿!”楚苇好话说尽,软磨硬泡,说得她口干舌燥,说得她蔫头耷脑的。

最后,楚苇不得已露出穷凶极恶的脸色,大声呵斥,“真是反了反了!看我怎么掐你的小肉肉!掐熟!”

这一凶她,谢友芝就告哀乞怜地呜呜恳切谢自行,随后钻进谢自行的胳肢窝,生怕楚苇掐她。

软硬不吃的臭虫子!楚苇跺脚,见那千回子哪方便带着小娃娃去啊。

谢自行夹着谢友芝说,“算了,带她去吧,友芝还小,除了我俩,认生。”

听到谢自行这句,友芝不哭不闹了。

楚苇分明有看到虫虫嘴角浮起敛而不露的窃笑,气急败坏地说:“你……有你这么溺爱孩子的吗?倘若哪日她成了杀人狂魔,食肉寝皮,只怕你还是惯着她!”

“怎么可能会有那一天呢!我养她长大,教育她就是,不会有那一天,是你妄想多虑了。”谢自行抱着友芝前行。

两人不知道的是,被夹在胳肢窝的谢友芝嘴角的笑容停住,僵在脸上,眼底的落寞久久难散。

得,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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