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皱着眉指挥着现场,他虽然还称不上老一辈的刑警,但年龄确实比这里的人都大上不少。但这么奇怪的案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相隔不到一个星期,两个死者都是在同一个空间上吊身亡,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哎呀,顾教授也来了啊?”
他正在思考着,就大老远地听见何绍航热情的招呼声,忍不住感慨这兄妹俩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回来得还真快。
江盛一回过头,就看见顾向城靠在墙边朝他点点头,接着拿出手套,继续低头整理着衣物,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嗯,我是江队请来帮忙的。”
也对,听那几个老家伙说过,他不喜欢出现场的。江盛摆了摆手算是回应,然后大踏步走了过去。
“喂喂,冰山!”何酒酒猫着个头从他身后探了出来,一脸看好戏地戳了戳他,“你说的欠人一个人情,就是欠我们江盛哥啊?”
“何酒酒…!”江盛最近一见这小丫头就头痛,“我都说了,犯罪现场不让私自进来!”
“我…”何酒酒眨着眼看了看没什么反应的顾向城,又看了眼气势冲冲的江队,瞬间委屈巴巴,“你问他啊,他同意了的!”
“你们两个怎么又扯一起了。”江盛一脸崩溃,“顾教授,你自己解释。”
“不好意思江队,是我在门口先碰见了何小姐,就顺势一起进来的。”顾向城礼貌地朝江盛颔首,“我和她最近工作上有点交集。”
“对对对只是顺路。”她十分鸡贼地补充道。
“噗嗤!”
何绍航在旁边十分辛苦地憋笑憋了老半天,终于笑出了声。他看了看脸涨得通红的江盛,和面不改色戴着手套的顾向城,十分善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推着他原路返回。
“江队你就放弃吧,这小妮子这回算是彻底抱住大腿了。”
“我!”江盛气得脸都青了,“我打死你们兄妹俩两个祸害精!”
“淡定淡定…”何绍航冲身后一挤眼,接着嘿嘿笑道,“怎么,号称雾大冰山的顾大教授不但亲自来第一现场,还好不容易开口求一次人,对象居然是我这万年不开窍的妹妹,你都不好奇其中有点儿什么猫腻?”
“都过来干活!”
江盛朝周围吆喝了一嗓子,然后白了他一眼,“你也是,何酒酒什么都不知道,跟着起哄也就算了,你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情况?天天没个正形。”
“嘻嘻…”
这边何酒酒还沉浸在看江盛吃瘪的兴奋中,她看了看不知为何兀自沉默的顾向城,轻咳一声开口。
“这回谢谢你了啊,我回头请你吃饭。
对了听你这意思,你是答应我当节目顾问了对不对?”
“我没有说过。”他看了看忙碌的人群后那具冰冷僵硬的尸体,“一会儿看到尸体别多嘴,我让你出去你就出去。”
“真是,我好不容易才对你改观一点的。”
何酒酒叹了口气,走到那具尸体旁,忽然僵住了。
——
“这个画室之前是做为班级教室来使用的,对,就是你们外界传言的那个什么‘十三班’。
被害者名叫温伊,雾见中学高二生,巡查的保安今早发现她的时候,这孩子已经断气多时了。
和他们班第一个死去的女教师洪木秋一样,两人都是在这里死亡的。”
江盛惋惜地看着地面,朝二人解释道。
何酒酒脸色苍白地点着头,刚刚看到尸体的冲击力还没有过去。她看着仍旧蹲在尸体旁边检查的顾向城,对方正架着无框眼镜,全神贯注地抬起手,看着那截缠在温伊脖子上的绳索。
这精力的集中度好高啊,何酒酒暗暗惊叹于对方气质的忽然改变。
明明之前不管是在咨询室还是在来的路上,这人都是一种内敛沉静的态度面对周围,或者说,还要再加上一点漫不经心。
但至少,在当下这个场景下,她终于知道江盛为什么要把这人请过来了。
他是专业的。
很难形容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像是…打开囚笼的孤狼。
“小酒你知道吗,他其实比我们更适合干这一行。”江盛沉默地站在她身边,看了顾向城良久,才缓缓开口。
“我们刑警,依靠的是大量的经验积累,与在实战中总结的罪犯逻辑来追捕对方。
但他和我们不一样,有自己优秀的专业加成和心理素质,他其实更擅长于反向推导。或者说,他的这种思维方式,可以带给我们完全不同的思路。”
“属于罪犯的思路?”何酒酒似懂非懂地问道,但心底仍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对,是属于罪犯的思路。”江盛点了点头,犹豫道,“但这样下去的话,很可能…”
“江队。”顾向城站起身来,“还有何绍航,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顾教授请吧。”原本正在组织给尸体拍照的何绍航一听这话,连忙走过来。
“你们初步给出的结论是,温伊是自杀?”
“她的脖子上缠着的绳索,原本是挂在房梁上的。”何绍航指了指房梁,“可惜后来断了。”
“是否是自杀我在这里不做评论,我只是个教授,这种事还是得等尸检报告出来了再说。
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一下…她当时还在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