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墙上的钟表指针转动着,何酒酒放下手机,安静地抱着被子,坐在黑暗里。
刚一放下手机,巨大的恐惧感就瞬间朝她袭来,她使劲揉了揉刚刚擦干泪痕的眼睛,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没事的,没事的…那个人已经走了,顾向城已经和何绍航通过电话了,马上就回来的。
她自我催眠似的一遍遍默念着,小心翼翼地爬下床,打开了房间的灯。刺眼的灯光闪得她一个趔趄,向后退去,一下子碰到了旁边的桌角。
“…啪!”
何酒酒刚刚被吓得不轻,此刻再被这声音一激,余惊未消,一惊一乍地扭过头差点蹦了起来。
待看清是什么东西后,她才缓缓放下准备向身后丢去出的小手电筒,一脸郁闷地叹了口气。
两张洁白的信纸飘飘悠悠地从桌子上落了下来,悄无声息地躺在了地上,上面鲜红的字迹格外醒目。
找到你了,杀人犯。
“你知道…我是谁。”
见鬼,自己又不是什么杀人犯…话说这人连个地址都不给,她怎么知道是谁啊!何酒酒忍不住在心底嚷嚷着,三下五除二地把这两张吓人的东西塞进了包里的最底层,看都不想再看它们一眼。
绝对不能被何绍航那家伙看到信里的具体内容,不然他绝对又要开始叨叨让自己辞掉这份工作了。
本来他一开始就不太赞同自己接下这个深夜节目,要是知道…她摇了摇头,不想去想这个问题。
这么说来,顾向城当时在自己家门口看到它的时候,是怎么做到那么淡定的啊…
这家伙果然是变态吧?长着一张人畜无害脸的变态教授,以打回学生们的毕设为乐!
她脑补了一下对方露出那种标准地温文尔雅的笑容,然后把学生们的作业打回去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心底居然有些小得瑟。
她刚把包里的东西整理好,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然后是何绍航憋着火快要炸掉的声音。
“小酒,何酒酒…开门!!”
“哦,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妹妹啊?”
何酒酒听到熟悉的声音,元气恢复蹦了起来,跑过去雀跃着开了门,然后朝门外翻了个白眼,扬起手臂作势要打人。
“我说,喂…喂!”
“太好了…你这小妮子。”
她只觉得身子一轻,就猝不及防地落入了一个凶猛而温暖的拥抱里。
她呆呆地保持着这个姿势站在原地,侧过头看着死死抱着她的何绍航,扬起的手举了举,然后松松地放下,落在了对方的头上。
“哎,又不是小孩子啦…”她揉了揉他乱成鸡窝的头,感觉到对方的胸口传来了激烈急促的心跳声,如温热的血液般流淌进她的体内。
那是真正的,血脉涌动相连的声音。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的…”
何绍航抱着她沉默了很久,语气似乎有些哽咽,“你知道的,那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我们家里爸妈和我都是刑警,所以小酒,你…”
“好啦,我知道的。”
何酒酒忽然轻声开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哥你要相信我,我不会乱来。”
“照顾好自己。”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放了手,把她推进了屋子。
——
“对了,你查到什么了吗?”
何酒酒泡了两杯茶走过来,给正在沉思的何绍航递了过去,故意生气道,“大晚上的,你喝完赶紧从我这儿出去。
孤男寡女的,我名声都要被你给败坏啦!”
何绍航依旧发着愣,刚接过茶杯,结果一个猝不及防,被自家妹妹揪住了领子提溜了起来,顿时弯着腰嚎得特别走心。
“哎呦哎呦…我真是太难过了,女大不中留啊!”
“出死人给招过来。”
“死人倒是没有,这里的活人,你倒要小心一点。”他忽然放下茶杯,对着何酒酒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么说,你果然还是查到什么了?”她问。
“酒店的老板娘似乎有点问题。”
何绍航插着兜,吊儿郎当地靠在门边上,“我刚刚问了一下。据她所说,十二年前的蒲公旅店205室,当时没有人住进来。”
“可是我们翻过那时的档案,走访里明明…”她呆住了。
“算了,这么干想也不是办法,我明天再间接了解一下。
至于你,就好好休息吧。”
他说完,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票,在她眼前晃了一晃,笑道,“前台小妹那里骗来的,这张就送你了,明天人民歌剧院的演出票。”
“可以啊,你撩妹技能还是这么厉害。”她伸手接过票,认真看了看,“是《奥赛罗》的周年纪念演出啊,我记得之前在雾见还看过一场呢。”
——
“…罂粟也好,曼陀罗也好,即使吃尽世间一切令人迷幻的药草,都不能使你得到昨晚你还安然享受的酣眠!”
下南的天气骤然转凉,何酒酒穿着一件酒红色的短风衣,穿着黑色长靴裹了一条围巾,在大剧院门外瑟瑟发抖。
她来早了。
何绍航之前忙着打听消息,一个“我晚点到”的电话之后,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只剩下她拿着那张票,一脸茫然地跟着人流涌进了大剧院,然后找好座位后百无聊赖地晃去了后台。
年久失修的风灯在隔间旁不断忽闪着,她站在一处阴影处停下脚步,披着风衣抬起头。
旋转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