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烂漫正好时,蓬州城外,望江河边,一身着绿衣的女子走在岸边的小道上,女子约莫二十三四岁左右,右身侧配着一把乌青剑,同时右手抚着剑柄,左手自然垂在身侧,腰上还戴着一枚雪玉玉佩。
到今日为止她待在这蓬州城已两月有余,她本就是个随性之人,从及笄之年离开云州城到现在就一直游历四方,本想一直南下不出三年就把整个大梁的大好河川统统纳收眼底,可到如今整整四年,却是还在蓬州,这蓬州已停留两月有余,如今也是时候该往下一个地方游走。
想到这,女子便加紧脚步,不过行走了几里开外的功夫,她便看到小道边一摆着摊的江湖道士,摊前摆了一张破烂布条,上面写着“奇闻密闻,说书十文”八个大字。
女子挑眉轻哼,这甚么说书的?也能收十文钱?又见四周并无行人路过,心中又是一顿嘲笑,这荒郊野岭连人影子都见不到一点,能挣到钱吗?她便停下脚步细细打量那道士,只见他虽鹤发鸡皮,但浑身气势凌人,想是年轻时也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好汉男儿。这时女子心底才稍稍减少些许对道士的鄙夷。
从彼时女子刚注意到他开始他就一直端正着身板,双眼微闭,似是在休憩一般。女子抬手正欲拿着手中的剑敲击老道士身前的桌子,恰时就听到老道士张开口缓缓说道,“姑娘是想听怪志异闻,还是想听江湖趣事?”
道士说完后,缓缓睁开眼睛。
女子听闻,望眼面前的老道士,随机不慌不忙的移开快要敲在桌上的剑柄,轻咳一声,“老道士,江湖人说书本三文钱,你这十文钱怕是得让人掀了你的生意不成?再者,这条沿河小道现下看来并无人可过,你怎还傻坐在这等着别人让人给你说书?最后,本姑娘由北及南闯荡江湖少说也得有四年了,怪志异闻,江湖趣事,还有什么是我没见过,没听过的?”
道士听闻倒也是没急着开口说话,只是一直笑着捋捋下巴上的胡须。
女子见老道士如此,便是有些恼了,瞪着眼睛问他,“臭道士有什么好笑的?”
道士倒也知趣,没再笑她,恢复了往日正经的模样,“贫道笑姑娘有三点想不明白。”
女子扬眉,“那你倒是说说,本姑娘有何三点想不明白的。”
“其一,别人说书三文钱自是他们说的书值这个价钱,我说的书十文钱那也自然值得了十文钱,不然姑娘看看我的摊子有无人可砸。其二,现下这条沿河小道是无人可过,可到了落暮时分,来听书的人是络绎不绝,那段时间讲得我这老道是口干舌燥,但盆钵满当啊。”
讲到这,那道士便停下话语,仰面而笑。
女子见状皱眉,问声道:“臭道士,继续说下去。”
“这其三嘛……”道士看了看那女子,继续说道,“本老道活了已经四五十载,天下之事也只能说我是见多识广,不敢贸然说出任何人,任何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姑娘行走江湖不足半载,你怎就知这天下大事小事你都能了如指掌呢!”
女子听闻也觉得他讲得有些道理,随即脸颊微红,眼神躲躲藏藏,不再说话。
“老道今日与姑娘相谈甚欢,不如这样如何,我赠予你一个前朝轶事,若说你觉得不错,可赏与老道八文银钱,若是觉得不值,你大可听完就走,如何?”道士见女子不吭声,于是转移话题。
那女子听完道士口中的交易,便轻笑一声,“道士,我虽江湖之事少你听闻,可这朝廷,尤其是前朝的事,我可是比当今圣上都还要知晓几分。”
道士这时动动身子,右手从桌下伸出撑在桌子上,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河边的杨柳被吹起,一枝枝的柳条错乱,摩擦中发出沙沙的声音,道士坐在靠河边的位置,身上的衣服也被吹起,尤是左边手臂的衣服被风吹得老高。女子看得清楚,惊讶之余心中也生出一丝歉意。
“姑娘为何偏生出一副可怜之相,不过是失了一只手臂而已,何足挂齿!”
老道满不在意,倒是对此时凉凉的微风甚是乐足。
“我才没有,道士你可别乱说。”女子白一眼老道,复又说,“不过道士既然敢说前朝之事你了如指掌,那本姑娘就洗耳恭听,要是讲得不好,或者全是我所知晓的,那我就做回贪利之人,不给你钱,如何?”
道士听闻眉开眼笑,捋了捋胡须说,“那好,姑娘就请听老道慢慢道来。”
“大梁元德三十二年,朝野动乱。此时的元德皇帝已是气若游丝,巫医诊断只能再活一年。那时,朝堂之外,戍阑,擎苍等边界大国屡屡犯境,危我大梁国土。而朝堂之上,骠骑大将军钟濮年掌握三成兵权,镇国大将军钟离栖手握两成兵权,而开国大将军邵湛、二皇子轩辕鸣鼎和四皇子轩辕南溟各握一成兵权,其余皇子将军不得一分兵权,那时整个大梁几乎全都掌控在钟氏一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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