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烟,穆儿已经嫁给了本王,她此时是王妃,本王不希望她有除了‘王妃’之外的称号。”
“是,王爷,翠烟记住了。”
“好,吩咐管家把地牢里那两个人放出来。”
“谢王爷。”翠烟喜笑颜开地下去了。
这说明,王爷听到了她刚跟小姐说的话,可那又如何,只要小姐无碍,王爷就是一个宽容大度的好人。
等翠烟离开,玉禅王遣散了其他不相干的人,温花池里只剩下了他们俩。
“你今后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逼你。”
来报告花穆儿行踪的人,欲言又止,最后他还是知道她的身边陪了个妖艳的公子哥。
关于这个妖艳的公子哥,她没提起任何事,但所幸她平安地回来,回到了他的身边,这……就够了,纵使心底插着一根尖刺,那有如何?这程度总比削去整个心脏要好得多。
“你在说什么?”花穆儿怯怯地抬眼问他。
“没有,没说什么,你回来就好。”
似是低喃,又像是自说自话,好一会儿,玉禅王突然拥她入怀,轻声问道:“我身上还有血腥味吗?”
“没有了。”
“你不想生孩子无所谓,我也觉得孩子是个麻烦,先前是为夫想不通,陪你的时间总是太少,今后你想去哪玩,我都会陪着你……”
“晚了。”
花穆儿打断他,她已经听从道人的吩咐,去送子娘娘旁边的月老庙烧了一炷香,挂上了祈愿符,只要她在一个月里进行房事,她就会怀上孩子。
玉禅王松开她,面上惨绝,难以置信道:“什么晚了?”
花穆儿看他那震惊又不敢相信的神色,心下一想,他该不会以为她说“晚了”的意思是,她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吧?
她笑出声,解释道:“因为我已经决定要给你生孩子了。”
想到自己最多还能活一年,她的笑泛出苦味,但她强逼着自己尽量笑得天真,无忧无虑,不让对方察觉出任何不对劲。
其实,她刚刚听翠烟说玉禅王为了找她做出来的那些事,感动是有的,但更多的是震惊,很震惊很震惊!
如果在他心中以为她比较重要,那就应该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而不是去杀山寨里的人,山寨里那么多人,全部杀完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她不用想就知道,他若真的担心她,那就不会花时间在杀人上,而应该花时间在救人上。玉禅王平常那么一个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那么,原因只有一个,他不爱她,一点儿也不想救回她。
至于为什么要做出焦急在乎的样子,她想不通,不过也不排除他是做给别人看的,也许想挣个“深情”的名声。
还有一点,他若是在乎她的话,就应该问她这半个月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主意要给他生孩子了……但他什么都没问。
这只能说明他不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如果真正爱一个人,是想了解她的所有,包括经历和遭遇,与其说他不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不如说他一点儿都不在乎她,不在乎她发生了什么事,遭遇了什么。
或许他只要她在身边就够了,毕竟谁都享受被人捧在心尖小心翼翼哄着的感觉。
毕竟在这段感情里,一直是自己落在下风,哄他,爱他,小心翼翼地对他,一直是自己主动,他很少有回应。
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
花穆儿心底越痛,脸上笑得越娇越俏,她拉着玉禅王的手,拽着他跟自己一同倒入浴池中,溅起一片水花。
她不管不顾地压着玉禅王沉到池底,在玉禅王要起身时,贴上他的薄唇,再度把他压了下去。
其实这时候,她真希望自己和他就这样沉到水底,窒息而死算了。
不能同日生,生前不能得到他的爱,能跟他在同日死,死了能同穴也是好的。
不过她最后还是舍不得,毕竟是自己抛掉自尊爱的人。
死,她一个人就够了,等生完孩子,也算有了个交待,她再不在王府里碍他的眼。
其实,她也有私心。
她听过这么句话,一个人永远也无法取代死去的那个人的地位。
她想用她的死,让他永远永远地记住她,在心里为她留一席之地,任何人无法霸占取代的一席之地。
既然她生前无法做到,死了是不是就可以?
很快,花穆儿被御医确诊为有喜了,玉禅王头一次有了身为人父的无措,他平日里只静静地守在花穆儿不远处,或看书,或下棋,但其实心思都不在这些风雅之物上,因为花穆儿若是有什么需要,他总是第一个察觉,可往往还没起身,翠烟已经贴心地送上了东西去。
怀胎八个月的时候,花穆儿郁郁寡欢,不过,她很快找到了事情做,长时间地呆在暖木阁的楼上,总是一天都见不着人影,玉禅王没有征得她的同意,不能上去,只是由翠烟上去送吃送喝。
看着翠烟端着空空的盘子和汤碗下来,他也就放了心,吃得下饭,就没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