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秀刚要回话,一对上我的表情,马上应道:“好,这房间里还有一些变化,小姐慢慢查看,扬秀告退。”
目送着扬秀离去,我红着脸一边扯着柜子里的睡衣,一边闷闷地嘀咕着,“也不准备花烛……便是什么也不是,点个花烛也是个念想……”
我刚嘀咕到这里,外面传来一阵徐缓有力的脚步声。
一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我的脸立马臊热臊热,整个人光是站在那里,便僵直得很。
房门推了开来。
徐缓有力的脚步声入了房间后,没有丝毫停顿,便朝浴殿走去。
然后便是一阵水花声传来。
再过了一会,那脚步声慢慢来到我的身后,然后转了一个弯,他走向窗台。
再然后,便是久久的安静。
我一口气屏到现在,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后,反而放松些了。
我悄悄转头看去。
圆月正透过纱窗而入,它铺染在临窗而立的男人身上,给他染上了一层银光。
林炎越正低着头,一双指节修长的手,正专注地雕刻着什么。
他雕得那么认真,直是月光聚集到了他身上也不曾发现,直是我痴痴望了他一阵也不曾在意。
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他身边。
看着在他雕刻下渐渐出现的一把木制长刀,我眨了眨眼,忍不住问道:“这把刀叫什么?”
林炎越抬起头来。
他斜睨了我一眼后,又低下头去,直过了好一会,他才淡淡地开口,“它叫弑神刀。”
我这时完全放松下来了。
高兴地走到他身侧,朝林炎越看了一会后,我把脑袋探出窗口,看向外面的广阔无垠的大地和天空中的那轮圆月。
这天地可真是美啊,美得让人心碎。我伸出手,张开十指,感受着夜风从指间刮过的味道,说道:“我的老家在顾城,林炎越你知道顾城吗?那地方可美呢,山灵水秀的,有人说啊,顾城是在远古的时候出过一个姓顾的绝代美人,所以命名顾城。”
我说得兴起,都手舞足蹈了,“我是我母亲怀孕十三个月才生出来的,我迟迟不得出生,许多人都在那里说,我母亲怀的是一个怪物。我是母亲的第一胎,她很想我是个儿子,可我不但不是个儿子,还让她怀了十三个月的孕,让她受尽别人的耻笑,所以我一生下来她就不喜欢我。”
“还有呢,据说我出生那一天,漫天都是厚厚的火烧云,那云太红太厚,重重地积压在顾城上空,还翻滚不休,宛如海啸龙腾,引得所有人惶惶不安的,当时在顾城的人还觉得天空很奇异很美,可远处的人都以为顾城起了大火,我满月那天,魏天子还派了使者前来查问此事呢。”
我说着说着,一转头对上林炎越静静望来的眼神。
夜太深,月太圆,他的眼神太明亮……
我滔滔不绝的话戛然而止,仰望着他,我不知不觉中痴了去。
这时,林炎越有着薄茧的拇指划过我的眼角,他轻轻问道:“为什么这么看我?”
我楞楞地回道:“我总好象盼了郎君好几千年……”
我这句话一出,自己便是一怔,眨了眨眼,我问他道:“我刚才说了什么了?”
林炎越摇头,他凝视着我,低声道:“没有。”说完这句话后,他轻轻抱住了我。
他的怀抱如此温暖,我直醉了去,情不自禁地偎入他怀中,我用脸摩挲着他的衣襟,格格的傻笑。
林炎越见我在笑,有点好奇,“魏枝笑什么?”
我摇了摇头,回道:“没笑什么,就是高兴。”我道:“特别特别高兴。”
林炎越一晒。
他突然把我横抱而起,这个动作,令得我的笑声戛然而止,在我不由自主地再次僵直时,林炎越横抱着我,朝着巨大的床榻走去。
转眼,他把我放在了床上,我想要滚着离开他,却不知怎么的,在侧过身时仰头看了他一眼。
沁入房间的月光渲染下,他的眉眼是那么的冷……明明目光明亮,明明笑容温柔,明明俊脸生辉。
于是,我不想滚开了,我痴望着他,直到林炎越在我身边躺下,直到他把两床被子各盖在他和我身上,直到他温和地说道:“不早了,睡吧。”我才慢慢移开眼,不一会,我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