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无人,四处幽静。胡临站在一颗树下,眼望着巫祝门的方向。人如一尊石像,良久不动。所谓望眼欲穿,大抵就是胡临现在的样子。一对异色的双眸中,盛放着柔肠侠骨。他不善于表达感情,只有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会把一切压抑在心中的感情流露的那么淋漓尽致。倘若谁看了他的眼眸,能不坠入爱河。那么她一定不懂爱为何物,情为何物。
胡临沉没在相思之苦中。远处一个女子一步步的走向了他。那个女子步履盈盈,长发垂肩。穿着件黑色的衣衫,肌肤胜雪,眼波如水。冷风过处,她的长发凌乱。
那边树叶上的雨露,晶莹剔透,随风滴下,落在胡临的脸庞上。顿时把他从无边的相思的拉了回来。胡临抬头就看见了迎面走过来那个女子。胡临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在无边的沙漠中看到一眼清泉。他干涸已久的喉咙发不出欢呼的声音。胡临嘴唇干裂,喉咙沙哑,张口唤了句:“小蓁儿。”那是从他心底发出的呼唤。他不知道楚蓁是否听到了。可他真真切切的喊出了这个声音。
楚蓁眼中的胡临朦胧模糊,却依旧英挺深情。她快步走到胡临面前,眼泪绝堤。什么规矩礼法,什么戒律制度,此刻都已抛之脑后。在她眼中没有什么比眼前的这个男子真切。楚蓁扑入他的怀抱,哭的伤心断肠。那眼泪是所有委屈,是所有的思念,是所有的深情。
原来爱到深处,是两心无言。
以前胡临总在担心见了楚蓁该如何开口,可直到见了才知道。爱人需要的不是千言万语,只是揽我入你怀。胡临伸手拂过楚蓁凌乱的发,终于开口说话了,依旧是“小蓁儿”三个字。楚蓁止住哭泣,转悲为喜,道:“临郎,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一直都在等你。”楚蓁面容愈发的清秀,眉宇间的一抹忧愁风情万种。整个人比之临安初见时,更惹人怜爱。
胡临拉着楚蓁两人走到一颗树下,道:“我若是早来就好了!”楚蓁苦笑一下道:“信红颜薄命,自古而然。”胡临反复念叨这一句“红颜薄命,自古而然”,不禁又把楚蓁揽入怀抱,道:“小蓁儿,终此一生,我在九嶷山护着你。苍梧之野,我结庐而居。”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显然他心里的念头坚逾金石。
楚蓁闻言展颜一笑道:“临郎,这世上毕竟你是我的知己。倘若你要我与你一走了之,我反而会看轻你的。”胡临舒口气道:“我岂会那么自私。巫祝门养你教你,如今需要你之时,我怎会带你一走了之。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
楚蓁在他的怀中依偎的更紧,道:“只是为难你了。”说出这句话时,楚蓁的心在滴血。无疑这对胡临是残酷的,不公平的。胡临坦然笑道:“我为所爱者,何所谓什么公平不公平,我一概不知。我只记得小蓁儿需要我。”
两人久别重逢,难免会有许多话说。不觉间日到正午。胡临看看天色,道:“你要回去吗?”楚蓁笑道:“那倒不必,我是巫祝门太祝。只要我不犯门规,旁人还管不到我。窈妹妹知道我在这里,她一会准来找我。”果然不多时间,楚窈便来了。她看见胡临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惊讶。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姐姐终于见到了胡临,要不然肯定是相思成疾。忧的是万一楚蓁和胡临私奔,那就触犯了巫祝门规,以巫祝一脉的实力,两人难逃厄运。楚蓁似乎知道楚窈的心思,忙出言宽慰于她。不过楚窈又很快的满脸忧愁之色。她又担心胡临走了之后,楚蓁再一次陷入相思之中。待听说胡临要隐居九嶷山之后,她才略微宽心。
晚间和楚蓁,楚窈两人分别之后,胡临依旧赴约。那三位老者早就等在哪里。胡临既已见过了楚蓁,心里便不着急了。那三位老者见微知著,问道:“公子既已见过鄙派门主,又何必再来?”
胡临道:“三位老仙长面前,胡临不敢诳语。的确已见过贵门主。只是我们的赌约仍在,至于晚生心中所想,三位老仙长自然知道。”
那三位齐声大笑道:“既然公子如此光明磊落。那我们的赌约依旧。”巫祝门三位祭司功夫卓绝,又久居此地。寻常难得与人动手,不免有英雄寂寞之感。遇到胡临这么一位功夫相当的对手。三人也十分来劲。一心想将胡临压下去。胡临执意要斗,与三人的心思不谋而合。三人当即允诺。
前两番相斗,都是一个不败不胜之局。这次双方都是谋定而后动。谁也不曾先出手。那三位老者依旧是两位下场。胡临一人一剑立在对面。高手相争,胜负系于一线。稍有松懈,便难免一败涂地。胡临此刻精神紧崩,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气机。那两位祭司亦是如此。只要对方气机稍弱,那便是出手的好时机。那两位祭司的气机悠远平和,似十里春风。胡临的气机却如秋风一般,充满肃杀之气。
直到此时双方都还未曾出手。胡临净水剑缓缓提起,准备强行出手。他毕竟是少年人,年轻气盛,而此刻他的气机最强,倘若此刻不出手。待气机转弱,那时便轮到对方出手,形势于己不利。净水剑于肩相齐,这是胡临出手了。只见场中一条灰影纵高跃低,来去自如。片刻间刺出一十三剑。剑上杀气寒人心骨。
那两位祭司一一闪躲避开,虽然丝毫未伤。可两人依旧是吃惊不已,不明白为何胡临的剑法似乎一夜之间高出许多。倘若再多几剑,两人恐怕是再也避不开了。两人急忙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