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云涌,眼见晚上又是一个风雪之夜。钱叔和商柳晨一行人,弃舟不乘,转而骑马。好在暗流在各地势力极大,几人换了马之后,一路纵马疾行。张尊主严令几人急速转回,几人不敢怠慢。一路之上,几人各有心思。柯亦梦因为胡临的事而闷闷不乐,她豆蔻年华,初尝情字,可上天捉弄,偏偏是一场单相思。这几****夜深无人之时,常常以泪洗面。忍受着刻骨铭心的煎熬。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所有的一切,都深藏心底。叶沅和商柳晨两人也在担心胡临。钱叔见三人闷闷不乐,在替他们担心。
冬季的白帝城寒冷潮湿。
商柳晨一行人跋涉一路,刚到白帝城。迎面就快步走来一人,似乎是在此地专门等待几人。那人穿着一身不合时节春衫,潇洒的走了过来,长发和衣衫一起乱在风中。他快步走近几人,道:“可算等到你们了,尊主今日已念叨几回了。”来人是暗流的“浮萍浪子”风二公子。商柳晨道:“没事吧?那我们快走吧!免得师傅责骂。”语罢当先而去。叶沅和钱叔也紧随而去。只有柯亦梦失魂落魄,似乎没有听见风二公子的话。
“柯姑娘,你怎么了?”风二公子柔声问道,话语透露着呵护和关心。
柯亦梦抬头看见风二满含关切的眼,终于笑了笑。就像在寒风中得到了一缕温暖。风二又道:“走吧!尊主等你们好久了。”说话间把自己身上的披风替柯亦梦披在身上,拉着她快步跟上商柳晨几人。
暗流羽堂是一座高大的建筑,里面却很冷清。平日里几乎很少有人到这里来。四周都有暗流弟子拱围,不允许旁人靠近。今日的羽堂却不一样,里面坐满了人。当中太师椅上坐着的是暗流张尊主,苍颜白发,威仪不减。两边的是“马骑黄膘,关中无敌”苗望雨、“翰林儒生”邵东阳、苏无欢、“千里一点血”武本初、“半山亭主”周半山等人。
后面案桌之上供着专诸,聂政,豫让,荆轲四人的塑像。列鼎焚香,众人神情庄严肃穆。连平日里不拘小节,行事肆意妄为的苗望雨也一脸严肃。暗流奉专诸,聂政,豫让,荆轲这四大刺客为开宗立派的祖师。江湖子弟,最忌不敬师长。专诸鱼腹藏剑刺王僚。聂政仗剑孤身入韩都阳翟,以白虹贯日之势,刺杀侠累于阶上。荆轲白衣过易水,匕首刺秦王。豫让刺赵襄子。千百年来,这四人的事迹流传甚广。史书将此四人并列,世称“四大刺客”。
暗流羽堂之中,一片寂静,只有众人嘈杂的呼吸声。这时门口进来几人,当先一人是暗流少主“小宋玉”商柳晨,后面左右两人一个是钱叔,一个人“浮萍浪子”风二公子,三人快步进来。两旁有伺立的供职弟子走上前来,递给三人香烛。暗流张尊这时也急忙起身,从伺立的供职弟子手中取过香烛。暗流羽堂之中,众人一起拜倒在地。口呼:“忠肝义胆,侠义千古。”
这是暗流羽堂开堂的礼节,聚齐弟子之后,暗流众人要先祭告祖师。这时张尊主道:“不肖弟子张灵均帅祖师座前诸弟子跪见。”
司礼弟子喊声:“礼毕。”暗流众人纷纷起身齐声道:“见过尊主。”张尊主坐下后,环视一眼众人道:“都到齐了那就坐下吧。”众人纷纷落座。张尊主又道:“我执掌暗流三十余载,如今已到古稀之年,常常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张尊主话语一落,众人纷纷上前劝住。张尊主一伸手止住众人道:“我已开堂告祖,此事岂是儿戏。我意已决,众位勿复再言。我有心将尊主之位传于商柳晨,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其实暗流诸人都心知肚明,商柳晨便是下一代暗流尊主。他是张尊主的嫡传弟子,张尊主平日里对他爱护有加,况且商柳晨也是青年才俊。不但一身功夫出神入化,而且待人谦和有礼。在暗流中有口皆碑。苗望雨首先道:“既然尊主心意已决,那我苗望雨愿奉商柳晨为下一代尊主。”
钱叔也站出来道:“我亦愿奉商柳晨为下代尊主。”接着邵东阳、苏无欢、风二公子、武本初、周半山等人齐声附和。几人和商柳晨相处时间较长,对他甚是倾佩,因此毫无异议。张尊主也笑着点了点头。商柳晨连忙谦虚道:“弟子何德何能,敢居此高位。”
张尊主令商柳晨起身后道:“在武学修为上,当世青年人中,仅有胡临与你可以相提并论。在为人处事上,你有口皆碑。我要将尊主之位传于你,并非徇私,而是为我暗流着想,为祖宗基业着想。”
听见张尊主如此说,商柳晨也不敢再推辞。伺立在一旁。其余暗流众人纷纷叫好。张尊主喜笑颜开。
“慢着。”突然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句这么不和谐的声音。
羽堂中欢悦的诸人都停了下来,纷纷向他看去。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中年人来,长发散乱着,发出阵阵恶臭,垂在眼前,只能看见他的一只眼。一身又脏又破的衣服,像个囚徒。在暗流羽堂,这么庄严肃穆的地方。这个人的装束和羽堂格格不入。张尊主不禁有些微怒,剑眉一皱,虎目睁圆。钱叔上前拦住那人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人道:“我是暗流弟子,今日羽堂开堂,我自当前来祭拜祖师。”说话间缓步走向前来。张尊主一摆手,让钱叔退下。那人行到祖师像前,一旁的弟子递过香烛,那人恭恭敬敬的磕头上香。礼毕,才起身面向着张尊主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