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紫,爷一直记着你院子里的花,这几日可开得更娇艳了?”沉静如墨的乌眸转向西川胤紫。
猛然被点名的西川胤紫,浑身一僵,而后很快轻道:“回爷,开得甚好!”
冯公公不解的望着南宫绝,眼下已经知道这刺客出自何处,她不是该放几位主子回院子,再带人灭了千家么?为何还有心情在此处与侍君聊风月之事?
他担忧的看着南宫绝,心中却猜测着她会不会是练功走火入魔而烧坏了脑袋?这些年来,这种事也时常发生,因此,常公公也颇有些应对方法。
故,朝随侍的小婢使了个眼色,便有人上前传话,说是墨侍君已经沐浴好了,正吵嚷着要见太子殿下。
南宫绝抬手制止了那婢女的话,立即吓得对方连连磕头。
看来,这招已经行不通了。
冯公公脸色窘迫的后退一步,上前,‘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南宫绝的面前,保养得当的细长手指狠狠的掌在自己的脸上:“老奴该死,老奴办事不利,冤枉了众位主子,还请殿下责罚老奴!”
记忆中,南宫绝还从未给他下过绊子,即使冯公公以往有错处,她也从未揪着不放。
但今日,冯公公下意识的将南宫绝的反常归到自己的名下,料想,她是因为自己伤了几位主子,在与自己置气。
他担忧的是南宫绝的身子,虽然如今有万无双护着,但并不保证,她便金钢不坏。
扶额,真是一头未理平,一头又乱了套。
“下去!”励声喝往冯公公自虐的行为,看不得身边这位年过半百的忠仆因为某些人的行径而受了委屈,这使得南宫绝心里越加的憎恨那个暗中给自己施毒之人。
冯公公浑身一僵,却也不敢不从,悻悻的随着护卫退了下去。
大殿内总算恢复了宁静,空气中环绕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氛,好似……暴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爷今日也请了一位行家,探讨风月!”
南宫绝浅笑,眉眼间温和的好似春风拂过,却比起她暴戾时时让人胆颤心惊。她特意加重了后头四个字,几乎是咬着牙吐出来的。
西川胤紫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不知为何,他竟有种不好的预感,浑身紧绷的厉害,背后冷汗连连。
这样的南宫绝,他从未见过,心里不禁猜测,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话音刚落,眉眼一挑,风、雨立即将一人带了上来,不是别人,正是鬼医万无双,只见他面如励鬼,满头的乱发披散在肩头,脸上布满横七竖八的刀疤,完全让人看不出原貌,一身素袍随意的裹在身上,凌乱中更添了几分邋遢。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低沉的声音如撕裂的锦帛,听在人的耳朵里,直感到一阵阴森的寒气。
南宫绝挑眉,双目精光一现,万无双会意点头,转身,看着风带进来一名死囚,那人生得矮小却精壮,上半身光着,似乎特意清洗过了,很干净,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香气,此时正瞪圆了双眼,恐惧的到处张望。
风立即点了他的哑穴,免得他吵嚷。
万无双慢慢的行至那人跟前,伸手接过南宫绝抛出来的小瓶子,将其中的小白蛊倒了出来,置于一盆开得正艳的西域美人娇的叶片上,那只小虫子像是饿极的奶娃娃一般,直往花芯处拱,来回穿棱一圈后,整个身体的颜色变成了与花同色的艳红。
乍一看上去,好似一粒细小的血粒。
万无双小心的捏起那虫子,将其轻轻的置于那死囚的胸口,那虫子便暗立不动,风在后头暗中崔动掌力,慢慢的……慢慢的……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小虫子一点一点的渗进了皮肤,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直到那死囚的身上完全看不出半点红迹。
风这才收回了手风,南宫绝上前一步,猛的摘下那盆被小虫子爬过的美人娇,一时之间,枝径断裂,径汁喷涌而出,如同有生命的动物被人生生斩断了一般,花芯立即蔫了下去,一瞬间,便干枯死亡。
再看那死囚,亦是猛的瞪圆了双眼,身体剧烈的颤抖,风将他放开,他便如同发了狂的猛兽,在大殿内猛摔狠打,一双眼睛充血般的红,却在那花完全枯萎之后,整个人瞬间倒地,双目瞪得滚圆,一探,已然没了气息。
西川胤紫的脸色已是青白一片,这种花,含着巨毒!南宫绝的意思,他已然明了,想来南宫绝早已怀疑这一切是他做的。
那日,她特意询问了这盆美人娇的出处,想起她临走时的那句话:美人娇产自西域。
那是在警告他……西川胤紫猛的抬头望向南宫绝,她曾经给过他机会?但是……他似乎没有珍惜!
“这个游戏好玩么?”南宫绝勾唇,望向面色如洗的西川胤紫,他依旧绝美的脸上安静的仿佛圣洁的仙子,并没有因为被揭穿了而惊慌失措。
她在他面前站定,低头半眯着双眼居高临下的瞧着他。
这一刻,她不得不佩服他过高的隐忍能力,回府近二个月,南宫绝几乎翻遍了整个太子府,唯独漏了这个低调得让人可以遗忘的人。
她失笑于自己的庸俗目光,失笑于自己与常人无异的判断力。
竟会错过这个隐藏的锋芒。
------题外话------
你猜到了吗?前面已经埋下了伏笔,很多小细节,仔细的妹纸有糖吃,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