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一声锣响，沉重的红木大门缓缓打开。
门内缓缓走出一位身穿红色长衫，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负手立于台阶前。
门前广场上立着一百名弟子，闻听锣响，齐刷刷地转向走出门的男子，视线灼热。中年男子神色不变，扬了扬手：“参加晋级考核的弟子到左边，进行入门考核的右边。”
话音刚落，一百名弟子阵列变换，只短短几十秒，两条笔直的长队出现在广场之上，左边二十五人，右边七十五人。再抬头看，中年男子已经转身，两队的第一位亦拾级而上，一左一右跟着他进入了大殿。
随着男子的离开，肃然的广场多了些生气，老学员们猜测着这场季度考核的结果，新学员们虽然通过了筛选，但他们知道这次考核才是重头戏，脸色凝重地互相鼓励着。
“前天的时候我和林枫师兄一起回家，他跟我说已经稳固在炼气六段的层次了。”一个梳马尾辫的少女说道。
“咦那这一次季度考核不就是林枫师兄拿第一了？”前后位的少女惊叹道。
“你们别忘了上次考核的第一名，吴杉师兄，”小圈子外的一名男子插入讨论，指了指站在队伍前列闭目养神的一个约莫廿五六岁的青年，“吴杉师兄上次考核已经突破了炼气六段，三个月过去，现在的他肯定会更强。”
他们说话没有压低声音，因此大部分人都能听到，而他们讨论的对象依然云淡风轻地闭目养神，在他们眼中就显得更高大了。
讨论了一会，也讨论不出林枫和吴杉哪个更强一些，几个老学员也打算学习吴杉师兄，闭目养神，争取在考核里面拿个好成绩，但其中一个少女又发现了新的话题：“诶，你们看对面的！”
几人顺着她指的方面，那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几个新学员聊着天，还有一个少年抬头看着大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铮啊，那个连续来二十次的牛人！”她笑嘻嘻地说。
一提到这个名字，几个老学员顿时懂了，都露出了会意的微笑，有些资历较浅的学员还不明白，追着问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先前提起的那个少女示意大家凑近一些，但她自己并没有压低声音：“那个人啊，从很小的时候就是这里的记名弟子了，一直在外堂练着基本功，每一次季度考核都报名，现在已经是第二十次了。”
有人插话：“那他成功了吗？”
少女翻了个白眼：“你傻吗，成功了还用连续参加入门考核二十次？”那人讪笑着不再说话。
“总之呢，我们修炼之人要坚持不懈，才能攀登到高处，但也是要用脑子思考，真做不来的东西，就算做一百次也是做不来的。”说到这里，她故意叹了一口气，几个老学员顿时笑了起来。
这些话林铮自然是听得见的，但是他也只能假装没听见。正如老学员们所说，他已经连续参加入门考核二十次了，最近几次更是在筛选的环节里面获得第一名，只是……
“兄弟，该你了。”不知不觉之间，排在他身前的已经尽数考核完毕，轮到他了。
入门考核是不会用到正殿的。林铮轻车熟路推开偏殿的门，“吱呀”一声，正在桌子后面登记的一位中年男子抬起头：“你又来了。”
“你就不用考究前面的东西了，直接坐下来感受元素吧。”中年男子表情复杂，示意他在蒲团上坐着，开始运气。
呼，吸，呼，吸……林铮的气息很快变得绵长，在他的感知之中，风，水，火，雷，木，各色元素在空气之中飞舞跃动，缤纷绚丽。他伸出左手，试图吸引元素聚集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随着林铮催动基本御气法诀，靠近他的元素受到了某种吸引，开始慢慢向他的手心靠近，在中年男子的眼中可以清晰看见，各色的光点出现，离他的手越来越近。
“这次也是一样的结果。”中年男子提笔在名册上面打了个叉。如之前的十九次，林铮可以引动元素，但是一靠近到他身体的一定范围，就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急速散开，没有任何一种元素敢于靠近他的身体。
“是啊，也是一样。辛苦你了叶讲师。”林铮神情没有什么变化，或许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结果。他拍了拍蒲团上面的灰尘，转身出门。
广场之上，老学员的队伍并没有变短多少，他们晋级的流程远比新学员的测试要复杂。等得百无聊赖的老学员，看到他出门眼前一亮：“林铮，今年还是一样吗？”
“林铮，你真是有毅力啊，我佩~服~”
“林铮，学校没教过你什么叫放弃吗？”
“林铮，要点脸吧，我都替你丢脸。”
“林铮……”
他低着头大步走过广场，耳边充斥着老学员的嘲笑声。他认识这里所有的人，有一部分和他同一时期成为记名学员，而大部分都是比他晚入门。林铮看着广场的地面，只是单调的一块块方砖，并不好看，甚至让他感觉到愤怒。
“放弃？你们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林铮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插入手心而不自知，眼前仿佛已经不是萧杀的广场，而是八年前那个夜晚的小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