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厌恶。
她提起裙裾,迈入雅间,面上浮起笑意。她道:“赵郎近来且安?”
赵平说:“无阿锦陪伴在身侧,我又能如何安?”他想握住她的手,许久未见,那一双纤纤素手依旧修长而白皙,像是羊脂白玉一般。他晓得只要轻轻一握,那一双白玉般的手软如云絮。
他心痒痒的,喉咙间像是有一把火在慢慢地烧着。
然而,还未碰到她的衣衫,她便不经意地转了身,微微垂下头,长叹一声。
他只好先打住念头,问:“阿锦怎么长吁短叹?莫非是见到我心中不喜?”
崔锦说:“赵郎有所不知,我爹险些遭人所害。若非得高人相救,恐怕此刻早已生死难测。”
“高人?什么高人?我怎么没听你提过你爹还认识高人?”
崔锦眨眨眼,说:“我也不知呢。可你也知我爹是汾阳崔氏的庶子,虽然已被逐出,但血缘关系却是无法扯断的。阿爹回来时也没有多说,只是长叹数声,感慨家族庇佑,方能侥幸逃过。”
赵平大愣。
“你的意思是崔氏的本家想接回你爹?”
崔锦说:“我也不清楚,兴许是,兴许不是。不过即便是,阿爹也不会回去的。”似是想起什么,崔锦又道:“赵郎赵郎,我阿爹又不曾树敌,你说会是谁想杀害我爹呢?”
赵平有些心不在焉的。
崔锦说:“赵郎,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不然被阿爹发现了,阿爹定会生气的。”
赵平点点头,也不曾挽留。
他神色怔忡,不知在想些什么。崔锦看了他一眼,扭回头时面上笑容全数敛去。赵家势大,赵平虽为庶子,但始终是知府之子。
画中的神技,也并非完全由她所控。
她并不知下一幅画会出现什么。他若再想耍手段,她下一次未必可以防得住。但搬出汾阳崔氏,想来他也会有所忌惮,晋国五大名门望族之一,莫说他一个区区知府之子,即便是皇帝之子也会有所忌惮。
如此一来,也能安生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