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容易了”曹芙蓉露出一抹苦笑道,“顾氏虽然势微,到底占着身份。咱们这次若能成事,也是占着出其不意的先机。如今她为为人所救,必会生出警觉,便是安王也会警惕,定会派人护住,以后我再想轻易要了她的性命,怕是就难了”
尤婆子闻言默然不语,心中其实也赞同曹芙蓉的想法,只是怕挫了曹芙蓉的脾性,方违心相劝。
河北王府大门洞开,孙沛恩一身甲胄策马而入,初初回到范阳气势更是凝练,蕊春迎了出来瞧着孙沛恩,眸子闪现出热烈光芒。“大王,”嫣然一笑,“你回来了”
“救顾氏的事情,你做的很不错。”孙沛恩回到北园,瞧着蕊春眸光闪现赞赏光芒。
蕊春面上浮出欢喜笑容,“春儿不才,能够略为大王尽一点绵力,便是很是高兴了”
孙沛恩唇角泛起一丝自得笑意。这位从前大周的女间谍如今洗去一切铅华,成为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忠奴,心中当真是满足无比。
他在寝室中休息片刻,换了一身衣裳前往见曹芙蓉。
曹芙蓉在自己的屋子中见到了前来给自己请安的继子孙沛恩,他立在其处,身姿静默,如同一只内敛的雄狮,毛发里喷张张着脉脉力量,不由心中微微惊颤,勉强笑问道,“安王不知近日可好”
“多谢皇后关怀,”孙沛恩淡淡一笑,“儿子一切皆好。”
“那就好。”曹芙蓉道,稍稍平息了一下心绪,抬起头来质问,“如今河东尚未完全平复,安王此时应当在前线,如何竟是回了范阳若是误了河东大局,不知谁人担待的起”
“劳皇后殿下多虑,”孙沛恩面上泛起冷谑笑意,“孤既敢回范阳,便自然有布置的后手。”目光直视曹芙蓉,
“如今想来,孤这趟回来却是对了,否则的话,怕是只能给顾氏收尸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曹芙蓉闻言立起身来,面上闪过一丝薄怒,“范阳豪族少年拥护皇帝陛下,不忿大周郡主占着大燕如今的荣华富贵,方群起而攻之。虽然有些不智,到底是对皇帝陛下的一片忠心。难道你还以为,是我对顾氏下了毒手么”
“母后大约是想错了,”孙沛恩猛然道,朝着曹氏大步迈了过去,“孤来这儿并非是询问是否是你动的手的。我既然来此向你质问,心中便已经有所认定,至于你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
孙沛恩的身影高大,有一种压迫性的力量,曹芙蓉抵挡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榻上,心中惊骇欲绝。孙沛恩对自己一直心怀怨恨,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可是知晓他多年来忌惮孙炅,表现的都是恭顺服帖,从未放在心上。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孙沛恩竟敢翻了脸去,难以置信问道,“本宫是陛下亲封的皇后,你竟敢对本宫这样说话”
孙沛恩唇角泛起一丝微笑,“皇后论起来,本王生母赫氏方是陛下追封的元后,至于你,不过是个在我生母面前执妾礼的妾罢了你若肯安安分分的,孤也不是吝啬的,在这河北王府中容的下你一块存活地方;若你不肯,竟是执意折腾,便留在这屋子里不要再出去了”
曹芙蓉不敢置信的望着孙沛恩扬长而去的背影,追了出去,“孙沛恩。”数名侍卫迎了上来,拦住曹氏去路,“皇后娘娘,您还是回去,莫要难为属下等人了吧”
范阳朝日旭旭,城门外军营肃杀莽苍,一支军士在校场上操练,呼喊赫赫,一身甲胄的范阳守将军谢腾哥带着心腹属将在军营中巡视,瞧着守军精悍的军容,眸子中闪过满意的色泽。
一名斥兵飞奔到谢腾哥身边,拱手禀道,“大将军,安王殿下回范阳了。”
副将安丰远挥退斥兵,走到谢腾哥身边,轻声道,“谢大将军,安王殿下乃是陛下亲子,深的信重,如今回了范阳。咱们”
“怕什么”谢腾哥闻言挑了挑眉头,向着南面方向拱了拱手,“安王是陛下的亲子,本将军可也是陛下亲封的范阳守将,奉命守卫范阳安全,一言一行皆忠心向着陛下,便是安王殿下又能耐我何”
“谢将军说的是,”安丰远听得谢腾哥的话语,低下头去,也觉得自己多想了,陪着笑道,“是属下胆子太小,竟是想的太多了”
圣武元年三月,范阳春日初暖,一轮春日高高挂在天际,安王孙沛恩一身甲胄长驱直入范阳军营,将营帐守卫摞在一边,大马金刀坐在帐中主座上,掷地有声,“命谢腾哥前来见我。”
谢腾哥匆匆从营中出来,瞧着帐前被摞的七零八落的卫兵,眸中闪过一丝愠怒迎出来,向着孙沛恩抱拳行礼,“末将谢腾哥见过安王殿下。”
“谢腾哥,”孙沛恩立起身来,打量着谢腾哥,冷笑道,“本王王妃三日前礼佛雷鸣寺,在回宫的路上遭遇一群不明人群袭击,险些丧了性命,谢将军奉命镇守范阳城,是否该给本将军一个交代”
谢腾哥闻言哼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意味。
他效忠于大燕皇帝孙炅,与曹皇后胞兄曹平乃是至交,当日卖了曹芙蓉一个面子,放纵曹氏人马在城中街道截杀宜春郡主。事败之后早安排好了应对之策,面对孙沛恩气势汹汹的质问并无半丝心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