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壮剥了两颗花生放到嘴里,两个嘴角有些汁渗出。想了一会儿才回答。
“很白。”
小丁香在丁嫂怀里一直笑着,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阿壮。
这香儿也是,老望着龅牙阿哥做什么?丁嫂想,香儿这么早就笑,身子骨又硬,得让香儿阿爸给香儿买台自己玩,自己学习走路的耍伴。就像在广州看到的一样。
“丁嫂,丁嫂。”丁嫂走出船舱。阿壮也叮叮咚咚跟着上了船头甲板。
远处岸上,邻居阿喜阿妈,阿楚阿妈,阿春阿妈。手里提着几包,后面跟着阿喜,阿楚,阿春。他们在浔江边的阳光下,身后是些蔬菜地,间或有很多野草。有的蔬菜开着花,有的野草也开着花。那野草开的花,最耀眼的是一根长长的根茎顶上,开着一串紫色的花。远处的丘陵上长着茂盛的翠竹。有些薄雾还没有散去。这些让丁嫂看着就开心。
“快,快,快,阿喜,阿楚,阿春,快和你们阿妈上来坐。”丁嫂热情的大声招呼。
“香儿,香儿,看看你叔娘来看你了!”丁嫂对好奇望着四处的小丁香说。
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是四个女人。不,加上小丁香就是五个女的。
“看看这个小嘴,红嘟嘟的,就象丁嫂二十岁时的样子。”
“是呀!是呀!”阿楚妈附和到。
“你看看这眼睛,完全是阿望的样子。”
“你们看看这眼神,就像丁嫂一样的迷人呢!”阿喜妈说完‘嗤嗤’的掩口而笑。
都不知道她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因为善良。但是,丁嫂明白,这些事情无需去深究,大家说多了,就是真的了。就象这两日,自己不是一点没有感到香儿不是自己生的!丁嫂释然了!
“你看丁嫂,一见到阿香,就忘记我们还提着东西了!这是阿春小时穿的衣服,还是新新的,昨年说拿来作拖布,舍不得!这不,有用了!”
“我拿了红薯干和芋头片,给阿香煲粥喝。”
“这是我特地作的‘柚子皮酿’,拿来贺喜丁嫂。”
“看你们,真是,香儿,快谢谢叔娘。”丁嫂说。
“到舱底坐坐,饮茶。”
丁家的茶是极其珍贵的,所以丁嫂说饮茶,邻居都知道是把自己当贵客啦!三个女人相视而笑。
丁嫂去烧水了。四个男仔吃着丁嫂昨夜做的,指甲盖大小的卤水香干。在地上玩纸牌。都是五六岁的样子,玩得拢。这样年纪的男仔,对丁香这样的婴儿毫无吸引力。
阿喜妈妈抱着小丁香,两个叔娘在旁边剥葵瓜子,不时逗一下小丁香。这小丁香也乖巧的很,一点不认生,还咧嘴笑。谁对她说话,她都笑。
丁家的茶是暮春时节,丁望儒去石表山采的。据石表山的老药师说,这茶是从云南的普洱地区移植回来的。
当时解缙被贬,在去交趾(今越南)的途中,经过藤州。到藤州境内的很多风景秀丽,地势奇险的地方游览,与当地很多文人结识。互相钦慕,饮茶小憩时,便吟诗作赋。
在石表山的游览途中,和隐居在石表山百米大瀑布附近的窦家小儿子,窦思罗话甚投机,结为知己。便在石表山住了数日。
这石表山海拔五百米左右,山势极险,都是挺拔的山峰,直冲云霄。山上古树参天,澄清的自然湖泊,更有百米宽瀑布,飞泻而下。有诗写到:天然石室自然山,瀑布九天泻下滩。石表华峰江屹立,便桥河口水横拦。
山下是北流河和思罗河,两河交汇处。是古代水上驿站。
历时三年后,解缙路过藤州,前去石表山探望故友窦思罗,并带去礼物。这就是普洱茶种子。
当时解缙心灰意冷,便绕道去云南。在普洱镇,居然爱饮当地的土茶。便停留数日,象当地人请教种茶,制茶,泡茶。想到要路经藤州,给故友捎点礼物,最合适不过此种茶的种子。
石表山常年的清晨,傍晚,夜间都是云雾缭绕。正午太阳高照。土质是较松软的红色砂质土。所以,普洱茶在石表山长势很好,炒出的茶叶,不比普洱镇的茶味道差。只是这茶一离开石表山就变味了。
若干年后,窦家家道中落。窦家后人也死的死,散的散。在也没有人来过石表山了。这里的普洱茶树,也就自生自灭。
丁望儒经过几年的摸索。已经可以制作出味道醇厚,汤色红亮的熟普洱了。
当丁嫂一手提着极浅的淡黄绿色陶瓷茶壶,一手端着给小丁香煲的加了些牛奶的粥出来时。餐厅已经坐满了很多人。但都是妇女和仔。
“哎呀!阿贵妈,阿江妈。”丁嫂一个个的招呼着。
“你们稀罕着啦!坐坐坐,饮茶,来来来,吃点心!”丁嫂搬出昨夜准备的各色小吃,点心。放了满满一桌。
极浅的淡黄绿色陶瓷饭碗,装满深红色的普洱茶。这些水上人家妇女就边吃边喝,叽叽喳喳的谈开了。东家长西家短,当然少不了狠狠的夸奖一下丁香。
这时,邻船阿壮妈抱着小丁香,喂加奶的白粥。小丁香见这么多人望着自己,一边大口吃,一边笑。还在拍手,脚也在动。自己的香儿真是人见人爱。丁嫂心里乐开花。
“阿香乖啊!快快长大,下江抓鱼,不然明年阿妈添阿弟了,没有时间抱你了!”霎时,船舱一片安静,大家都望着丁嫂。丁嫂难堪极了。
“哎呀!我就随便逗阿香,你们饮茶,你们饮茶。”阿壮妈见说错话了。
“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