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兴奋不到几秒的好事儿,突然变成了坏事儿,这种感觉让人承受不了,西子翻身下床,疾步走到了窗口,望向了窗外,眼前浮现的还是月之河的一幕,河水奔流,繁花飘香,低低细细,午休缠绵,不管那一切是因为什么发生的,药也好,情也罢,都是西子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幕,她爱他,如何能残忍将他的孩子除掉,没了腹中这块肉,怕今后连他一点念想都留不住了。
“我不能那么做。”
西子摇着头,她做不到,就算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喝下伤害孩子的药。
坚如磐石的想法掠过脑海之后,她又有些担忧,龙天行知道她有孕这个事实后,会开心吗?也许会将她当成了寻找嫣儿,和嫣儿重逢的绊脚石呢?
“你敢……”
西子阴险地眯了眼睛,咬住了唇瓣,握紧了拳头,她可是堂堂的南戈大王,愿意降低身份为他生儿育女,他应该感到幸福才是,怎么可以将她当成障碍?
可若是嫣儿出现了,怎么办?
一拍脑袋,西子盛气凌人的表情,又变得沮丧了起来,难不成她要杀了龙天行等待一千年的嫣儿吗?
“完了,完了,你完了,做女人不狠,你还争什么……”
西子哭丧着脸,垂下了头,窗口之下,几个巡逻的禁卫军将士走了过来,经过窗口下的时候,不安地低语着。
“听说了吗?南戈边境,重兵又压上来了,大婚突然意外终止,各种说法传得沸沸扬扬,纳日帝国感到了羞辱,要逆天而行,怕是要开战了。”
“可圣祖碑断了,又不是我们南戈的错,那是天意,有本事去抓上天派来的怪鸟啊,怎么迁怒了南戈,相信大王也不希望出现这样的局面啊。
“行了,我相信大王会处理好的,一定不会打仗的。”
“我们也相信……”
巡逻的士兵走过去了,西子眨动了几下乌黑的大眼睛,更加难堪了,大家这么信任她,让她真是难下决定,转过身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她后悔答应皇叔还有那些大臣当南戈的王了,不然她一定大着肚子,跟在龙天行的身后,死打烂缠,也让他负了这个责任。
本是女人人生中一件幸福的大事,却成了艰难的抉择和牵绊。
就在西子坐立不安,撕扯头发,就差撞墙的时候,珠帘之外,传来了八皇叔的声音。
“大王,我能不能进来?”
“等等。”
西子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应了一声,回到了床榻边,让八皇叔进来。
珠帘向两边一分,安若游历由人搀扶着,费力地走了进来,他的腿已经好多了,可以缓慢行走了,进来后,他让跟随的人都出去后,竟然不顾腿患忍痛跪在了地上,态度万分恳切,带着悲痛欲绝之情。
西子一惊,忙起身搀扶。
“八皇叔,快快起来。”
八皇叔的跪拜,让西子承受不起,若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安若西子,是他的坚持,才有了南戈的今天,当然,也是八皇叔的唆使,她一冲动登基当了南戈王,随后蜂拥而至,一个又一个麻烦,早知道当王这么难,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此时肠子要悔青了。
“都是八皇叔的错,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到迫害,流落在外,才遭遇了这样不堪的事情,八皇叔万死难辞其咎。”安若游历悲声自责,西子只是一个弱女子,被人驱赶,追杀,在外三年,吃了不知多少苦,作为她的皇叔,他无权责备西子,可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怎么来的,都不能留下来。
西子明白八皇叔此话的意思,他不问那个男人是谁,更不问孩子的出处,只是这般悲伤难过,想息事宁人,让南戈长治久安。
他太给她面子了,让她心软了。
“这都是西子的错,八皇叔,不关你的事儿,快起来。”
西子将八皇叔拉起,扶坐在了一边的椅子里,安若游历联系地抚摸着西子的头发,眼睛微红湿润,语重心长。
“西子,皇叔对不住你,也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什么,但是……你是南戈大王,肩负着南戈重担,已经不是曾经任性的九公主了,整个南戈上上下下的命运都捏在你的手里,你一句话,可以让南戈繁荣昌盛,也可以断送了的南戈江山,这个孩子,不管是你情愿的,还是不情愿的,都不能留下来,假若传到月飞羽的耳朵里,若他心里有你,还能暂时忍受,若这个消息闹得天下皆知,他颜面何存?就算不想迁怒你,也会压制不住,现在纳日帝国在得知大婚终止的消息之后,大军还在集结南戈边境,边境的百姓都吓得四处逃散啊……”
八亲王苦口婆心,希望西子明白,一个女子,走上王者之路,便身不由己了,那药一定要喝下去。
“事情不能怪你一人,皇叔以死谢罪!”
安若游历为了让西子答应落胎,死都不怕了,他抽出一把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窝,狠狠刺去,西子无暇思索这是不是八皇叔的苦肉计了,一声惊呼,反手扣住安若游历的手腕,将匕首打了出去。
“皇叔,你这是做什么?容我考虑一下。”
见匕首被打飞了,八皇叔暗暗松了口气,还算这丫头有心,知道可怜这个叔叔,如果接下来,能同意喝药,就更好了。
他心里盘算,嘴上着急,忙问。
“多久?不能等到天亮了。”
“八皇叔?”西子咳嗽了一下,连天亮之前这点时间也不给她吗?那可是一个生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