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稜禾心下惊奇,暗道:“这人内力虽然平平,招式却古怪,怎么这二贼还有这么厉害的帮手!”他怀抱常筠,只剩一只手臂对敌,见对方招式诡异,当下不敢招架,身子一动向后滑出丈余,那人身法更快,姬稜禾尚未站定,那人像滑蛇般又贴了过来。利用这空隙,姬稜禾已经看清了来人,见他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又见他身上衣物甚为简朴,一身庄汉猎户的打扮,不由更惊,寻思:“这个青年是什么来头,年纪轻轻武功却那么了得。”
正转念间那人又攻了过来,姬稜禾不敢放下常筠,右掌划了个半圆,向他胸膛击出,口中喝道:“阁下是甚么人?”那青年躲开这一掌,双手换爪分错抓来,只听他喊道:“放下孩子,不然教你这恶贼今日死在此处。”
姬稜禾心道:“好哇,果然是平义海一伙的,要我留下孩子,且看你有没有这本事。”大喝一声,运起全身气力单掌向他拍去,手掌在途中徒然闪动,分别打他两个肩头,那青年见他掌力汹涌,斜下避开,双手招式不变,向他手腕抓去。
姬稜禾见他招招后发先至,手法老练至极,不得不换掌为爪,晃开出他双手包夹,往他喉头抓去,爪势沉迅刚猛,正是武当指技[虎爪]。
那人识得姬稜禾此招厉害,果然不敢硬接,身子左纵右闪,姬稜禾连番抓出十余爪,都被他以轻功一一躲过,那人见姬稜禾招式用老,忽然闪身逼近,忽然伸指点向姬稜禾胸前气海穴。
姬稜禾出手拆开,那人脚步不停,又一下闪至他身子右侧,向他肋下点去,姬稜禾独臂对敌,又抱着常筠,功力发挥不出三成,此刻实是难以移动,只得向左跃开,见那人挥抓撵来,手上招招不离自己肋下诸穴,委实难以抵挡,又再度退开,二人攻守互易,十余招已过,竟然相持不下。
姬稜禾历来沉稳,此时居然拿不下这青年,不由好胜心渐起,自思:“这人功力虽不及我,但轻功步法又诡异之极,再这么打下去恐怕拿不下他,我只使一臂,又抱了个孩子,功力大打折扣,须得将这孩子放下,难道凭我这一双肉掌,胜不得你么?”一想到此,大声喊道:“师妹,接着孩子!”将常筠平平向妻子抛送出去。
殷湘与费拓来来往往斗了百招,仍旧伤他不得,酣斗中斜眼看去,丈夫正与一个青年都在一起,也不禁心中惊叹道:“师兄武艺高出我甚多,同辈弟子中无人能出得其右,这人到底是谁?竟能逼得师兄向我求助。”见丈夫将常筠抛开,当下舍了费拓,飞身跃起将常筠接过。
姬稜禾怀中没有了常筠,双掌合力向那青年推去,常筠一去,他心中再无顾忌,喝道:“朋友,接我这掌!”那青年只挡了数招,立时落了下风,被姬稜禾掌力一拒,连连退开七八步,他一站定之后,身子一个折返,竟向殷湘扑去,要去抢常筠。那青年和殷湘打了个照面,忽然停了下来,口中叫道:“你是,你是殷姐姐?”
殷湘见他向自己冲来,正要持剑应敌,不料那青年忽然有此一问,殷湘惊道:“你识得我?你是?”
那青年笑道:“我是元宝啊!”
殷湘大惊,道:“啊!原来你是元宝,你都长大了,难怪我认不出你。”
姬稜禾见这青年与妻子忽然交谈起来,当下急忙收手,凝掌不发,他不知元宝是敌是友,站好了方位,堵在他身后以防他逃走。
殷湘道:“元宝,你几时学会武功了?”突然手背一痛,殷湘啊的一声轻呼,正是常筠用嘴咬了自己一口,殷湘哪料的这孩子会咬自己,手上一松,常筠立即扑进那青年怀中,那青年解开常筠哑穴,常筠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叫道:“元宝叔叔,筠儿好怕。”
那青年将他抱起,摸了摸他的头,笑着安慰道:“筠儿不怕,元宝叔叔不是来了么。”
那青年正是元宝,他今日运气不错,早早就打了一只大狍子,便回的比平时早些,没想到刚回来就遇见姬稜禾与平义海正在打斗争夺常筠,他不识得姬稜禾,只道二人皆是敌人,故而与姬稜禾交上了手,而费拓与平义海则趁机偷偷溜走了,待得殷湘夫妇察觉,那二人早已逃得远了。
常筠这一哭,早早就惊动了屋内的常森夫妇,王嫱刚刚醒转,闻得儿子哭声急忙从屋内冲出来,见常筠平安无事,上前一把抱过,见他脖子处有条细细血痕,还好只是皮肉之伤,当下不停说道:“好孩子,乖儿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常森这会也走了过来,与王嫱一起对殷湘夫妇道谢。
殷湘笑道:“你们这样我可不敢当,如果不是我们把那两个贼人逼到这里,筠儿哪里会担受这惊吓,不过嘛,若没有这二贼带路,你们住的地方如此偏僻,我也见不着表妹你啊。”
当晚王嫱夫妇治席宴请殷湘夫妇,元宝到邻村买了些酒菜,众人吃喝起来,聊起那年宿州初遇,如今十年过去,都不禁唏嘘。到后来王嫱拉着殷湘说起悄悄话,常森与姬稜禾在屋外闲聊,元宝则在门前空地与常筠嬉闹。
姬稜禾对元宝的武功路数兴趣颇浓,只是他既是与常森同辈相称,自然身份比元宝高,加上今日只是初见,实在不方便去探问他师承武功。
王嫱与殷湘久别重逢,相谈良久,二女酣聊至中夜才散,王嫱夫妇将殷湘夫妇送出门外,殷湘道:“表妹,你们也早些歇息吧!既然知道了你居住所在,以后若有闲暇,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