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走街串巷十几年,哪曾是一般人?
陈王氏与之交手竟没讨到便宜,几下抓挠,两人脸上都落下血印子。
暮云卿虽然讨厌陈王氏,但更厌恶见钱眼开的神婆,在一旁煽风点火:“哎呦呦,神婆娘娘,您这是咋了,快快施法顶住大舅母,别让她打你了……”
不听见暮云卿的声音还好,一听见她的声音,神婆就恨得牙痒痒,都是这个死妮子,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能落到这个下场!
也不管陈王氏了,她直接朝着暮云卿过去,伸手就要打。
暮云卿反应极快,转个身的功夫就绕到了姜义的身后,叫道:“不好啦,不好啦,神婆打人了……”
姜义大吼一嗓子:“住手!快住手!来几个人把她给我按住!”
立刻就有那年轻力壮的将神婆抓住,扭着胳膊一动不能动。
“你们这是干啥?放开我,凭啥抓我?!”
姜义义正言辞:“我们庄户人家一年到头赚不到几个钱,日子过的紧巴巴,你快点把骗的钱交出来。”
神婆神情犹豫,陈王氏迫不及待地就往神婆衣服里抓,抓到小包裹,打开细细数了数是二两没错,宝贝般地揣回怀里,啐了一口:“呸!丧良心的东西,不掂量掂量自己,老娘的钱也是你敢碰的?!”
“钱也还给你了,快点放了我!”
陈王氏哪是容易说话的,冷笑道:“还钱就算了啊,老娘告诉你,今天非要把你送到官府不可!”
暮云卿对陈王氏刮目相看起来,普通庄户村妇听见官府都能吓堆尿(sui)了,想不到她竟有这样的胆识气魄,啧啧,自己要不要帮一把呢?
稍微酝酿情绪,暮云卿的眼眶蓄满眼泪,放声大哭:“娘啊,您咋去得那么早啊,您泉下有知,女儿差点被骗子送到山上被野狼吃了,呜呜……”
翠娘小声安慰她,就有村老也红了眼眶,几个孤儿过日子本不易,这还被骗子盯上了,可不让人心疼吗?
“丫头,别哭了,就知道你是个好的,咋可能是邪魔附体呢,都是骗子糊弄人,乡亲们,咱都住在姜家沟,差点也都被骗,这神婆就得送官!”“对,送官!”
神婆慌了神,立刻大喊:“你们不能这样,钱都还了,凭啥还送官府……你这个小妮子,就是邪魔,恶鬼,邪祟,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话越说越恶毒,里正姜义就让人把她五花大绑,用牛车拉着往县城的衙门去了,众多乡亲们见事情结束,也就渐渐散去,屋子里只留下翠娘、暮云卿还有陈王氏。
陈王氏一屁股坐在炕沿,掏出手帕擤鼻涕,斜着三角眼看暮云卿。
暮云卿丝毫不客气:“你还有啥事没?没事就回去吧。”
陈王氏:“这乡亲们才刚走,跟我说话就这个态度?直说了,狗蛋的病没好,你去镇上把郎中请来,我都听邻村的说了,你跟济世堂的小学徒关系好,指定能请来。”
暮云卿再一次惊讶了,陈王氏消息灵通不少啊。她笑了笑:“那郎中看病可不是免费看,得花钱,知道不?你要是不愿意花钱,就是大罗神仙也不能给你看。”
陈王氏哼声:“知道知道,狗蛋的病花多少钱我都愿意,你快点去请吧!”
看着陈王氏那有气不敢出的模样,活脱脱一只河豚。暮云卿扑哧笑出声,“求人办事你还这么横,啧啧。不过看在当初你到底没逼死我们的份上,这次我就帮你一把。但今天眼瞅着黑天了,明天再去。”
陈王氏虽然讨厌暮云卿,但主动权在人家手里,陈王氏不敢多说什么,反复磨叽了一定要请大夫这句话好一阵子才离开。
第二天,暮云卿去了济世堂,跟程老大夫说了这件事,程老大夫道:“当归,你跟着看看去,夜里风寒受到惊吓,不是什么大问题,开几服药。”
“是。”
当归随暮云卿回到姜家沟,给陈狗蛋把脉,陈王氏在一旁道:“村上的大夫看过,说受了风寒,养几天就能好,可这都多长时间了呦,指定是那大夫开错药了……”
陈王氏叨叨不停,当归总算是知道了云卿为啥这么讨厌这个大舅母了。
没好气地:“人家没看错,药也没错。你瞅瞅你这屋子,没闻到啥味道吗?吃喝拉撒都在这,空气不好,适当开窗户通风放味儿,还有吃的东西,一定要清淡,吃萝卜白菜,鸡蛋少吃也可以,猪肉啥的尽量不要吃太多,听懂没?”
陈王氏质疑道:“那开窗户这天多冷啊,再给冻着,再说狗蛋病了,那咋能不吃肉,吃好的,青菜也不好吃啊……”
当归秉持医者的身份没有发火:“天冷就中午放放,你要是愿意给吃肉,那就吃点瘦肉,别总吃大肥肉。”
陈王氏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看当归的脸色不太好,也不敢再多问,心里嘀咕。
开了几副药,陈山花去熬制了,当归就对陈王氏:“出诊费加药费一共三两银子。”
陈王氏之前答应过暮云卿不赖账,但三两银子比驱邪还多啊,就有点不想给。
暮云卿清清嗓子:“大舅母呀,您这次欠账了,那以后谁回来给陈狗蛋复诊啊,再说谁还没个病灾的,不都得找大夫吗?”
当归:“如果你不是云卿的亲戚,这得三两五钱呢。”
陈王氏一听这话,只得磨磨蹭蹭把银子交给当归,还念念有词:“俺们家狗蛋如果好不了了,你们一个个的都跑不掉,我就去济世堂闹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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