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华的绝妙主意只有三个字:黑吃黑。
这个灵感来源于陆啸天。几天前,若不是因为陆啸天的坚持,他和陆啸天不可能心安理得的虎口夺食,把程麻子、穆拐子抢劫泸州城众士绅大户,价值二十六万大洋的金银珠宝半路拦截下来。更不可能因此而获得八万大洋的感谢酬金。
既然绑架杨蕴影的贼人只要钱,孟西华觉得完全可以先用八万大洋把杨蕴影平安换回,然后再想办法用“黑吃黑”的方法把八万大洋的银票再抢夺回来。
若论赚钱,孟西华不在行,抢钱可是他的拿手绝活。放眼整个川西大地,阿不,放眼整个四川乃至西南,孟西华自信,只要是被他盯上的人,没有一个可以逃脱他的手掌心。
打定主意,孟西华离开杨蕴影的房间,锁好门,下得楼来向掌柜打听清楚城隍庙怎么走,而后出门左转直奔城隍庙。
一轮残月在云朵中露出半张脸,把微弱的银光洒向大地。孟西华借着月色,穿街走巷不多时来到城隍庙外。
推门进去,只见院内点燃一堆篝火,篝火旁矗立着一根木桩,木桩上捆绑着一个小姑娘,正是杨蕴影。
在杨蕴影身后,站着两个乞丐打扮的年轻人,手中握着鬼头刀架在杨蕴影的脖子上,随时都有可能砍下杨蕴影的脑袋。
听到脚步声,杨蕴影艰难地扭头往大门口望了一眼,待看清是孟西华,委屈的泪水不争气地从眼眶里喷薄而出,顺着脸颊快速滚落。
孟西华对着杨蕴影甜甜一笑,示意她不要害怕,然后从怀里掏出锦囊举在手中,大声说道:“在下孟西华,特拿赎金如约前来赎回我朋友的性命。请问谁是这里主事的,能否马上收钱放人。”
“不急不急。”
话音方落,一位年约六十左右岁的老乞丐手里拄着一根竹竿,缓步从大殿走出,对着孟西华抱了抱拳,说道:“素闻川西七虎的孟天王拳脚功夫了得,老叫花多年未曾与人交过手了,想向孟天王讨教几招,不知孟天王能否满足老叫花这一小小的心愿。”
孟西华瞅了一眼杨蕴影,心道:这老叫花究竟是什么路数,既然他绑架杨蕴影的目的是为了钱,那为什么我把钱都亲自送上门了,他却又提出来要和我比试拳脚功夫,难道他的目标不是杨蕴影反而是我?
一念及此,孟西华立刻支棱着耳朵四处侦听一番,探查左近有没有埋伏着什么武林高手。
很遗憾,除了杨蕴影身后站着的两个年轻乞丐,院子周围并未发现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
“孟天王。”
老乞丐走下台阶,来到篝火旁,用手中的竹竿敲了敲脚下的石板,笑问:“想好了没有?”
“好。”
孟西华答应一声,心道:比就比,爷已经很久没有痛痛快快打一架了,正好借你老叫化的双手活动活动筋骨。
正思忖间,“嗤”的一声,老乞丐化竹竿为利剑,一招“仙人指路”,往孟西华的前胸刺来。
此招看似简单,但孟西华知道,在高人手中,越是极为普通的招式,其后蕴含的变化越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极难拆解,绝不能被假象所蒙蔽。
果然,老乞丐不等招式用老,突然把手中的竹竿向上一挑,变“仙人指路”为“哪吒探海”,刺向孟西华的双目。
孟西华仍旧站在原地不动,他想看看老乞丐的第二次变招会攻向他身体的什么部位。
“咦”
老乞丐口中轻唤,手中竹竿再次变招,在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半圆,刺向孟西华的小腹。
孟西华知道,这一招才是老乞丐的杀招。于是,他脚下一错步,身体一扭,迎着老乞丐手中的竹竿扑上去,微曲中指对准竹竿的竿头用力弹出,随后轻轻一纵,跃起在空中,挥掌往老乞丐的头顶拍落。
老乞丐手中的竹竿已经被孟西华弹得偏离了运行轨迹,此时想要回撤,并转向去刺孟西华的手掌已然来不及。急切间,老乞丐倒踩七星步,堪堪躲过孟西华拍落的手掌,手中竹竿回圈,再次刺向孟西华的前胸。
孟西华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只能冒险吸气收腹,待竹竿的竿头距离自己的胸口还有一寸距离时,双掌一合,把竹竿紧紧夹在掌心。
“撒手。”
老乞丐用力回夺竹竿,怎奈竹竿就像是生了根一般,牢牢长在了孟西华的手心。
“不撒。”
孟西华用双掌夹紧竹竿,嬉皮笑脸地想看看老乞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你撒不撒?”老乞丐再问。
“不撒不撒就不撒。”
孟西华索性变掌心夹为双手抓,死活就是不松手。
老乞丐没想到孟西华如此皮赖,叹了口气道:“你不撒手,这架还怎么打?”
孟西华笑道:“老爷子若是肯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撒手。”
“你问。”
“老爷子和宋唯一宋前辈是什么关系?”
“从传承上来说,宋唯一是老叫化的师侄辈。”
“不可能。”
孟西华松开手,上下打量老叫花一眼:“老爷子,你不会是诳我的吧,我可没听说还丹子张野鹤还有个师弟。”
“孤陋寡闻。”
老乞丐“哼”了一声,收回竹竿,挺了挺胸说道:“乾隆四十八年,丹云旅者陈荫昌游历九华山,得遇武当丹派剑术第六代传人金丹赤子李大年,习得武当丹派剑术。到了道光十二年,丹云旅者陈荫昌又将武当丹派剑术传授于还丹子张野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