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过后,柯爱醒了。
准确地说,她是摔在地上,然后被疼醒的。
被酒精麻痹过的脑路神经反应格外迟钝,足足花了十几秒才感受到疼痛,从尾椎骨一路攀上肩膀,然后愈加猛烈。
柯爱痛的抽了口气,她明明记得自己的床这边是靠墙壁的。
但曾摄入过量酒精的大脑显然已经不愿意去思考如此复杂的问题了,含糊不清地骂了句脏话,就调整下睡姿继续会周公。
胳膊从羽绒被中挣脱出来,两条腿也不甘示弱的蹬开被子,整个人以极不雅观的“大”字形姿继续躺着。
意识才后知后觉的跟了上来,这似乎不是自己的房间......想到这,柯爱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浅褐色的床单、被罩,一张大到夸张的床,还有......纪沉言。
他就背靠在对面的墙壁上,手里端着半杯温水,似笑非笑。
这下柯爱彻底清醒了!
挣扎着坐了起来,她不忘整理自己因刚睡醒而有些凌乱的发,“纪、纪导,早、早啊!”
此刻的纪沉言穿着一身灰色的家居服,整个人慵懒的站在橘黄的暖阳中,清隽精致的脸在光照下仿佛在发光,他抬了抬手臂,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声音带笑,“不早了,已经中午了。”
柯爱尴尬地揉了揉酸软的脖子,一直回避纪沉言的眼睛,“纪导来了怎么也不啃声啊?”
虽然是亲密的经纪人和艺人关系,可终归男女有别,况且刚刚自己姿势的确有些不文雅,就这样被人看见多少有些难堪,也不知纪沉言看了多久?
天知道这两年在纪沉言身边,她有多努力地维持自己的形象,每次私下见面都是精心打扮过的,比对待任何时尚活动还要认真,生怕让他见到自己不完美的一面。
可再难看的纪沉言都看过。
哎......
纪沉言慢悠悠地喝下一口水,一点都没有偷看被人撞破的窘迫,然后用好听的嗓音吐出一个重磅炸.弹:“这里是我家,你睡的,是我的床。”
“啊......”柯爱飞快的站了起来,开始还不信,在看到床头柜上搁着纪沉言一个单人相框后,确定他没有捉弄自己。
真的在纪沉言家过夜了?!
柯爱对于昨晚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离家很近的某个会所里,是公司内部的一个员工聚会,她刚结束一部戏的拍摄,正在家休息,本来是不想去的,但简琪说关乎她的婚姻大事,非把她拉去,结果滴酒不沾的人硬是被灌了好几杯红酒,可是这之后的事就真的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很吵很闹,在聚会的最后关头,纪沉言也来了,而且看样子也是被迫的。
虽然不曾醉酒过,但基于自己对纪沉言的敬畏之情,柯爱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这样一想,就暗暗地松了口气。
柯爱手忙脚乱地将掉在地上的被子抱成团扔在床上,却看到原本应该整齐的床单上满是褶痕,床头的位置都露出了下面的棕色的床垫。
好像很激烈的样子。
然后整个人就愣住了,也不知怎么了,脑子里一时之间闪过一些不可描述的臆想......
想着想着,柯爱脸就红了起来。
难道朝思暮想的潜规则真的发生了?!
柯爱用余光瞥了眼纪沉言,他依旧那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右手握着水杯,一口一口的喝着。
纪沉言察觉到目光,走过来几步,“在想什么?”
“那个,纪导,昨晚我、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柯爱一边说,一边收拾起床单,声音都不自觉的发抖起来。
然后蓦地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昨晚的衣服,灰色宽松毛衣和黑色铅笔裤,连卡通袜子都还套在脚上,自己这幅完好的样子显然昨晚只是简单的睡在了纪沉言的床上。
这样一想,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的情绪迅速蔓延到了柯爱的四肢百骸。
自己都醉成那副光景了,纪沉言都无动于衷,还真是个君子,只是不太会照顾人,应该帮她换身舒服点的衣服才对。
可是孤男寡女的,他若真是帮自己换了衣服,那不就真占她便宜了吗?
柯爱这样想着,手中的被子已经叠好了,眼睛盯着柜子上那张照片,照片中的纪沉言还很青涩,长长的刘海挡住了大半个右眼,可笑得却十分灿烂,那时候应该还很年轻,二十出头吧。
纪沉言站在她十步以外的位置,目不斜视地说:“过分的事?如果我说你昨晚喝多了酒,撒泼打滚非要在凌晨三点,让我横跨半个城市去接你,算么?”
柯爱听的目顿口呆,这完全不是自己担自己一向都是最怕麻烦别人的那个。
所以昨晚纪沉言不情不愿的出现在会所里,就是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
“我去接你、送你回家,你却说自己的房子离的很远,开车要三天三夜才能到,死活吵着要回我家,这算么?”
“赖在包厢里抱着我的腰不肯走,非说要摸我的腹肌才肯离开,应该算过分了吧?”
柯爱惊得张大了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自己这几年努力在纪沉言心中维持的完美形象,已经荡然无存了。
“纪导,我......”
纪沉言打断她,继续用好听又温柔的声音说着:“还有哦,跑到餐桌上,扬言要......”他顿住,笑着咳了声,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扬言要睡到我,嗯,应该是很过分了。”
柯爱听的无地自容,脸上的热度一直在攀升。
怎么就说出来了呢?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虽然自己的确对纪沉言垂涎已久,但也只是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