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脑子里转过无数的念头,最终还是强迫自己稳下神来。既然前世便那样痛苦的煎熬,不如今生仍如路人般错过,以免日后更加伤情。但是人生的际遇,真的可以自己把握吗?
我心潮起伏,胡思乱想的,呆坐了好久,仍然理不出一丝头绪,反而越想越乱。最后,蓦然回到现实,才觉得自己着实是个多愁善感的姑娘。为着一些没来由的情绪,便愁思了很久。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能冲破这个结界,保住一条小命的要紧。
但是这许久,苏陌却一直没有动静,我才有些感觉异常。回过头才发现,他这次的表现果真与上次不同,除了浑身发抖之外,脸上一片潮红,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掉下来。莫不是这次是真的,他没有骗我?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虽然刚才捉弄了我,但若是真因为耍小脾气,而使他死在这里,却大大的不好。我赶紧抱起他来,紧紧的贴在自己胸口,仔细打量。
苏陌双目紧闭,嘴唇轻抿。汗水已经打透了前襟,将血迹污了一片,斑斑的晕展开,如寒风中瑟瑟摇摆的花。
因为刚刚哭过,所以我这次竟然出奇的镇定。心中不断祷告,苏陌,你要挺住,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不管,我一直在等着你。
黑暗中,时间好像过的很慢,也好像过的很快。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结界外的虫鸣。此时大概正是春夜,每当春夜,仓禹山便有很多不知名的昆虫,在黑暗中鸣叫。我经常拉着师姐去捉虫子,但师姐显然早已脱了少女心性,总是推三阻四。我又不能拉着师兄,便不停的磨她。故意制造一些事故,打翻她的砚台,扯落她的绣针。师姐无奈,便乖乖就范。
在仓禹山里,最美的昆虫便是萤火虫。捉上许多,放入口袋里,再一起放飞。空中盈盈点点,华光闪烁,美轮美奂。师姐说,萤火虫是精灵的化身,对着这点点荧光,许个愿是最灵的。我便双手合十,许愿第二天可以多睡一会,许愿师傅会给我些好吃的果腹。现在想来,那些愿望真的好幼稚。
我问师姐许了什么愿望,师姐总淡淡的说,她没什么愿望,只愿早些修成正果,早入仙班。我问她如何不许个寻得一心人的愿,她回眸,眼里飞萤流动:“一心人不过是虚妄而已,过好现在就好。”
我才记起师姐是有过情伤的,或许我的话引起了她的伤心旧事。却不知,原来一段情,会让人失意一生,再也不能走出来。
我不知道枯坐了多少时候,只呆呆的望向远处的虚空。耳边有个淡淡的声音响起:“你记起那首诗的后两句是什么了吗?”
我低头,惊喜的看到苏陌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直直的盯着我。
我想起自己还在紧紧的抱着他,便失惊的松开手:“你何时醒的,你这次犯病可吓死我了。”
苏陌坐起身来,理了理鬓边的黑发:“我也是刚刚醒来,看你在出神,便没忍心打扰你。原来,你安静的时候也很可爱!”
我大囧,狠狠的推了他一把,不想理他。
过了一会,我又蹭过来,呐呐问:“你刚才问是什么诗?”
苏陌微微一笑,就是我们初见时吟的那句:“茕茕白兔,东奔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世事轮回,一切还是当初的最美。”
莫不是他也想起来前世?我嘴里喃喃:“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没想到,这只可爱的小白兔,竟然有如此伤感的一首诗。那我与苏陌是新人还是故人?若徒留伤感的话,还是不要去想了。我理了理思绪,王顾左右而言他:“你现在可感觉好些了,再休息一会,我们一起想办法打开这个结界。”
“若要打开结界,必须将覃息杀死或者制服,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还差的远了。我的星光斩已经使用过一次,要再次使用,要等够12个时辰。”苏陌皱了皱眉,缓声道。
我一下子便又没了主意,这便如何是好。难不成便困在这里一辈子吗?
我俩正在对愁,不远处的虚空中,隐隐传来阵阵轰鸣之声。我大喜,必定是师兄们发现了这个结界,正在外边试图进攻。我一下子感到了师门的力量,感动的差点喊出来。
苏陌也听到了动静,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我紧随他,也一起奔上去。
前边群狼环卫,覃息正在端坐中间,双手抱出一个结印,好像正与外边的力量相抗。苏陌手持玉箫,箫声中,阵阵光波发出,将前边的几只狼撂倒,脚步不缓,冲了进去。
覃息看到我们奔来,嘴里大喝一声:“找死!”双手结印打开,一道透明的光罩将他笼罩其中。
我与苏陌奔的急了,被那光罩的反力弹出好远。苏陌爬起来,低声道:“你在此等候,不要靠近!”
说着便一个转身,变箫为剑,直刺光罩。
灵力交错,发出刺耳的摩擦之声。我看到苏陌嘴角有鲜血渗出,却毫不退步,仍勉力支撑。
再看覃息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他的伤显然未愈,一个踉跄,喷出一口鲜血。血腥气散开,将周围狼群的野性催发起来。声声嚎叫,让人毛骨悚然。
我看了一眼形势,若是让我便只旁观,着实放心不下。但若要我去对敌,却不知从何下手。想了想,便伸出手掌,贴在苏陌的后心,将灵力输送给他。
苏陌正凝神与覃息对抗,感到我的灵力,回头给了我一个微笑。我想,这个男人虽然有时候会捉弄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