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一走,陈邻和李郁顿时感到气氛不对,八枚小球发出一阵阵嗡嗡的声音,搅得他们心绪烦乱。他们知道,仅从这惊人的转速来看,小球的攻击力就比之前高出不知多少。两个人背靠着背,警觉地盯着小球,生怕某个小球突然发动袭击。
这些小球越是丝毫不动,陈邻和李郁的心理压力就越大,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体能的消耗比剧烈运动还要严重。
隔了许久,李郁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陈邻,你现在可以自如的使用‘雾破’了吗?”
陈邻集中意念试了一下,答道:“虽然还不能随心所欲,但勉强可以控制了。”
李郁道:“那好,‘雾破’能够助你看的很远,也能提高你对近景的分辨力,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专注盯着这些小球,船长既然说不用催化药物,那这些小球就一定有古怪!”
陈邻不敢分神,紧紧盯着这些小球,突然间大叫一声:“不好!”
李郁吓了一跳,惊道:“怎么了?”
陈邻道:“这些……这些小球并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而是在以极快的速度互相变换着位置!”
李郁大惊失色,咬着牙凝神去看,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她知道,这说明小球们的移动速度太快,已经远远超出了眼睛所能捕捉的频率。
陈邻满头大汗,张开双臂,尽量将李郁完全罩在自己身后,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避开这些小球的攻击,只能尽可能帮李郁挡去一些。
突然,李郁发现自己的视线中有两枚小球消失了。她意识到小球已经开始发动攻击,瞬间使出“形影”,拉着陈邻向一边倒去。果然,两枚小球再次出现在之前的位置,隔了片刻,才传来两声割裂般的破空之声。
小球的移动速度竟然超过了音速!
李郁迅速调整好姿势,死死地盯着小球,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要学会‘壳’!”
陈邻心里浮起一丝黯然:“她说‘我’而不是‘我们’,果然还是我一厢情愿……”自责道:“都怪我太弱,直到现在也不能好好地使用‘雾破’,要是我会‘镜魂’,或许就可以应对它们了……”
李郁扇了陈邻一巴掌,怒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你这样啰啰嗦嗦,除了让我们的处境更危险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陈邻惭愧不已,赶紧收聚精神。
李郁接着说道:“陈邻,你听着,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根本应付不了这些小球,接下来我们肯定会受伤,但是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内心平静,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硬撑,尽量延长‘静默’与‘感知’的修行时间,争取在被打死之前将‘纹’能力提升到‘无绊’和‘镜魂’的境界。”
陈邻用力的点点头。
三枚小球同时消失,李郁迅速向左侧躲闪,幸运的避开了这次攻击,但是陈邻却没这么幸运,他的后背被两枚小球打中,远远地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墙上,惨叫一声,哇得喷出一口鲜血。
李郁大叫着跑过去,却被陈邻制止。
陈邻挣扎着站起身来,说道:“这些小球打在身上,就像重拳一样,你不要分心!”
李郁紧紧咬住嘴唇,努力将视线挪到小球身上,但这时,她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八枚小球全部消失了!一刹那,她惊惧到了极点,因为她知道,小球不是不见了,而是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飞行,这也就意味着它们全部开始进行攻击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李郁和陈邻反复遭受着小球们的毒打,就像捆在擂台中央的沙包,被七八个拳王连番暴揍,却毫无还手的余地。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小球还和之前一样,每隔三十分钟便会停歇十分钟,这短暂的十分钟虽然不可能让他们两个人恢复体力,却也让他们不至于绝望。
如此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两个人被打得身受重伤,都差不多只剩下半条命了。更棘手的是,陈邻的左腿受了重伤,他的动作本来就远不如李郁灵活,这样一来,简直就像待宰的羔羊。
李郁趁着休息的时间帮陈邻处理伤口,她扯开自己的外衣当绷带,但陈邻的腿骨几乎寸断,根本无法包扎,犹豫半天,只好胡乱盖在陈邻的伤口上,心中又痛又悔,忍不住掉下泪来。
陈邻万念俱灰,反而心境空明,虽然极度虚弱,却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纹”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活性,还以为自己就要死掉了。
看到李郁低声地抽噎,陈邻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处境尽管极度悲惨,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李郁,一个敏感、忧郁、伤痕累累的李郁,而不再是那个傲娇、沉默、神秘的李郁,最重要的是,她是为了他在哭。不知怎么的,陈邻心中突然升腾起一个念头: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个浑身狼藉的人靠在一起,且处在性命攸关的当口,在陈邻眼中,却是如梦如幻般的浪漫渲染。他忍不住去擦拭李郁眼角的泪水,手上的鲜血沾到了李郁的眼角,形成诡异的、仿佛树根一样的图案。
李郁止住泪水,依旧恢复之前傲娇的神情,低声问道:“陈邻,你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非常怨恨我?”
陈邻盯着李郁眼角的鲜血痕迹,呆呆的出神,完全没有听到李郁说话。
李郁再三追问,见陈邻紧盯着自己却始终不开口,心想他一定是怨恨到了极点,深深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你知道吗?从我记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