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了,早点休息吧。”吕灏说着,便要动手宽衣,意薏的动作更快,直接脱了外裙,抱着一条崭新的被子,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吕灏顿时觉得好笑,但也不去调侃她了,而是盖上了另一条被子。
今夜,没有虫鸣,亦没有月光,除了沙沙作响的枝桠,意薏觉得有点冷,不知不觉地挪了窝,吕灏除了没好气地闷声笑了一下,也没有把入侵者赶走,抱着她便睡了。
郦约国皇宫
“国主,这是阗汶国的来的。”黑衣男子恭敬地呈上了信,便退到一旁,也不敢去看他们国主面上的表情,反正国主在灵怡郡主成婚之后,脾气便坏得可怕,他们没有人敢招惹,即使凝儿公主,也是小心谨慎的。
禄申滕面无表情地打开,除了那双关节泛白的手,能看出他此时的怒火,面上却是一丝波澜也没有。
“好,很好,好你个吕灏,竟然设计了这一出。”他就不相信,威武将军出了事,煜王府还能相安无事,即使吕灏不在意,意薏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
“阗汶国还有我们的多少人马?”
禄申滕的眯着眼审视着这个男子,看着他的身子一晃,而后强装镇定地说道,“一百五十二人,全都在京都。”
禄申滕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任何指示,那个黑衣男子的一颗心,是紧紧地悬着的,他不敢开口,甚至不敢有丝毫的其它动作,哪怕他全身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还是纹丝不动。
“让所有的人,密切注意煜王府,其实的地方,再尽快安排人。”禄申滕扣着桌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倒是叫那个侍卫差一点吓跪了)
“还有,派人送个信给兆磬国的女王,就说她的提议,孤答应了,只是条件要改一下,孤还要吕灏的命。”他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随便几个字都是关系到兴盛存亡的大计。
侍卫一一恭敬应下,却也不敢擅自离开。
禄申滕思量了一会儿事情,才发现他还在这里,便不带丝毫情感的说道,“先下去吧。”
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甚至空旷华丽之下,显得有些死气沉沉,他不允许背叛,更不容许有人把他视若无物,林意薏,你全做到了。
没有人知道,她大婚之夜,他一夜未眠,召见了多少个嫔妃,没有知道,看到这冷清的皇宫,他还是回想起她,那个谨慎却又不是小心翼翼的女子,他这个皇宫可以装得下各式各样的嫔妃,却没有一个能像她这般的,这么坦然地告诉他,少点征伐,以天下苍生为重。
其实,他自己也以为他对意薏,不过是求而不得的遗憾,和王者不容许的反抗,等到她成婚的那一天,自己才明白,她对于他,可能不仅仅是一个国母的最合适人选,而是他心底的最柔软的地方,那里,真的只是纯粹的喜欢。
吕灏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兆磬国的联盟,甚至他也知道阿墨到了郦约国,虽然不知他的行踪吗,但他的目的是什么,他还是很清楚的,阿墨其实和自己是一样的,但是,他选用这样的方法守护,而自己却想要用这样的办法让她记住。他想要知道的是,吕灏的态度,还有意薏的决定,她是否会后悔,若是吕灏落入自己的手中的话。
“国主,薛嫔她说身体不适,要请太医。”门卫一个公公低声禀告。
“怎么又不适了?”禄申滕的话里,带着明显的寒意,薛家谋反,全族除了她,没有一个活口,留着她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她竟然还想要肖想不属于她的东西,本事没有,但野心还不是一般的大。
“薛嫔说,怕是动了胎气。”那个公公说完这个,更是跪到了地上,虚汗不止。
果然,禄申滕的脸上闪过一丝狠绝,当日,无意间发现了她怀有身孕,她便想要借助这么还不一定能出世的孩子,救她的族人一命,还真是个天真的女人。
而现在,族人被灭,薛家灭门,难道她还想要母凭子贵,就凭她当国母期间得罪的人,这个孩子没有他的庇佑,都生不下来,而他,决定坐视不理。
“找个太医过去,以后,她的事情,不要拿来烦孤了。”后宫的女人不止她一个,而且,能替他生下嫡子的,却只有一个,哪怕她不爱他,或是,她已经是别人的妻,他也不在乎。
“国主当真这么说的。”薛嫔的脸色惨白,甚至连嘴唇也泛着白色,这一次,当真不像是装的,她甚至感觉到大腿间有温热的东西流出,不要,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她在宫里已经没有地位了,更何况,没有母族的支撑,只有这个孩子能够傍身了,她绝对不能让他出事,绝对不可以。
“太医呢?太医什么时候来?”即使是说话,也是难掩的虚弱,若非求生欲念强烈,她当真会昏死过去。
“娘娘,太医来了。”一个宫女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太医,却不是院首,而此时,薛嫔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了。
太医匆匆把了脉,然后脸色就不大好看,深深地看了一眼薛嫔,犹豫着要不要讲,而此时薛嫔已经虚弱到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先给娘娘服下这个药,然后按这个方子去抓药,调理一阵子就会好了。”他也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宫里的事情,他也不是不明白,这个时候,也就不多说什么。
而薛嫔显然无法接受别人的好意,即使气若游丝,还是断断续续地问道,“那……那本宫的……皇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