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死死攥紧了手里握着的采访提纲穿过客厅往里走去,刚没走几步,她就看到了浴缸里王卿血红□□的酮体。
卫生间的门敞着,陶陶不用进去就能清楚地看到王卿垂落在浴缸外的手臂,手腕上的刀痕交错,有些发黑的红色血迹滴落在卫生间雪白的地板上,触目惊心。
站在几步远的位置往里看,浴缸里的水溢了满地,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血色,王卿的脸色青白,十分可怖。
陶陶直愣愣地看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转身逃似的跑出王卿的家,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感报警。
陶陶蹲在王卿家门口等着警察的到来,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打电话给主编汇报情况,没想到主编反倒反过来关心起她来了,还让她别怕,不着急工作,先配合警察办案。
陶陶挂了电话刚想站起身来活动一下有些麻的小腿时,警察已经到了。
“你就是报案人?”陶陶听着有些耳熟的声音心里一颤,一抬头便看见了韩征那张堪称严肃的脸。
陶陶摇摇头想把那天在超市里的记忆清除出去,毕竟人家确实也不认识自己,更谈不上什么待见不待见,无非是说话直了些罢了。
陶陶点点头撑着墙站了起来说道,“看起来像是割腕自杀,至于具体情况,这要你们法医判断了。”
“你来采访?”韩征点头,微微勾起清浅的嘴角笑着问道,显然那天谈明已经和他介绍过陶陶了。
“嗯,死者叫王卿,是遇见上一个比较火的吃播,我们正好在做一个关于这方面的专题报道,就联系了她,没想到……”
陶陶的话说到最后失了音,扯起嘴角冲着韩征不尴不尬地笑了下,满脸无奈。
韩征伸手轻轻地在陶陶肩上安抚性地拍了两下,随即稍稍弯腰平视陶陶问,“你还好吗?”
这话显然超出了陶陶对韩征的预料,她压根儿没想到韩征还有如此细腻的一面,“我没事,记者当久了,有时也会看到一些类似的场景,不打紧的。”
陶陶面对韩征突如其来的关怀有些局促,毕竟先前的两次见面中陶陶从未感受到韩征身上有任何一星半点温柔的气息。
韩征点点头确认陶陶没事后才开口说道,“待会儿你要去警局做个笔录,我现在得进现场看一眼,要不你先下楼在车上等着,车上应该有人。”
韩征说罢便一手推开了王卿家的门,屋里不大流通的空气裹挟着血的腥味瞬间冲了出来,陶陶的脸色一僵,随即点了点头,冲向电梯。
楼层警察进进出出的动静显然已经惊动了四邻,对门半掩着,稍稍露出半张脸小心翼翼地往外瞧,甚至还有人专门乘电梯来打听消息的。
片刻间,楼道周围那小小的空地就里三层外三层地站满了不少人,迫使韩征不得不派专人去疏散。
韩征的动作很快,陶陶坐在车上刚喝了水缓过来,和身旁的小警官没聊几句,楼上的工作就已经做完了。
陶陶看着韩征一路指挥着两个警官搬运裹尸袋,心里不由得有些戚戚然,正是大好的年纪,花一般的青春,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凋零了。
陶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等韩征打开车门把她拖回现实世界的时候,警局已经赫然在眼前了。
“呦,桃子,你怎么来了?陶局在办公室呢,你自己去找吧。”陶陶刚一进警局门口就看见蒋捷抱着一大摞材料往外跑,忙得脚不沾地。
“蒋姐,我来做笔录。”
陶陶这句话好似定身咒似的硬生生把蒋捷急吼吼的脚步钉在了原地,收敛了打趣的问候严肃地问:“你怎么了?”
陶陶一下有些不适应蒋捷如此认真的语气,刚在脑海里组织语言的时候就听见背后的韩征说,“她是早上的报案人,过来走个程序。”
韩征的语调并不快,却瞬间让蒋捷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原样,走之前还顺道留陶陶中午在警局吃饭。
笔录显然就是走个程序,谈明和韩征并没有从陶陶嘴里得到什么与众不同的信息。
更何况法医的鉴定结果也出来了,调查系王卿为割腕自杀,体内含量严重超标,胃部食物堆积过多,可能患有相当程度的抑郁症和暴食症。
王卿小区外的监控也派人去查了,没有任何问题,整个浴室都好像被水泡过似的,没留下一点证据,只有一把锋利的小刀片沉在浴缸底部。
至于陶陶提到的门没关,与王卿自杀的结论也完全不矛盾,万一只是王卿关门的时候没关上也说不准。
陶陶做好笔录出来已经到饭点儿了,蒋捷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看什么视频,咯咯直笑,梁诚弘坐在她对面打王者,还时不时地吐槽着什么。
桌上的外卖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连最外面的包装袋都没撕,显然是在等他们一起吃饭。
“怎么样?通知王卿的家属了吗?”韩征看向沉迷游戏的梁诚弘笑笑,转头问蒋捷。
蒋捷赶忙从视频中退出来抬头正色报告,“头儿,这姑娘爸妈走得早,就剩下个还在读高三的弟弟。姐弟俩小的时候是在舅舅家长大的,后来才搬出去的。”
“那你……”还没等蒋捷说完,正在给大家发外卖的谈明就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迫不及待地想要确定最后的结果,马上开饭。
“放心,放心,王卿舅舅舅妈我已经通知到了,他们住的还挺近,不出意外下午应该就到了。”
蒋捷说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