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所以这话由他先来转述,而非是直接带曾毅来见裕王,让曾毅当着裕王和高拱及陈以勤的面亲自说,则是曾毅若是初来乍到,就说出这番话,不说旁的,怕是会给裕王甚至是高拱等人留下持才自傲的印象。
而由他张居正来转述,这就是他们师兄弟之间谈论朝政的时候的看法了。
之所以不是等曾毅来裕王府呆一段时间在说,则是张居正认为他这个小师弟若是能在来之前就一鸣惊人,日后在裕王府的话语权会重一些,同样的,他们师兄弟的地位也会高一些。
任何人都想往上爬,所以张居正虽然尊重高拱和陈以勤,可同时也想在裕王府这边争夺些话语权的。
“可是有什么大事?”
高拱是最后一个到的,进门看着已经到了的陈以勤,眉头微微一皱,就看向了张居正。
还不等张居正开口,陈以勤就苦笑着道:“肃卿你总算是到了,叔大这边可是不开口,非要等你到了一起说的。”
肃卿是高拱的字,而叔大则是张居正的字,一般关系较好之人,都是以字相称的。
张居正苦笑着连连冲着裕王和陈以勤拱手:“并非是下官卖弄关子,只是这事若是人齐了,说一遍就成了,下官这也是偷个懒罢了。”
张居正这么说,裕王倒是好脾气,笑着摆了摆手,道:“无妨,反正小王今个也是无事。”
张居正这才算是开口,道:“昨个傍晚,下官去了小师弟曾毅的府中……。”
倒是没有人开口打断张居正的话,毕竟在坐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还不至于旁人话都没说完,就打断,然后直接询问的。
看了居于首座的裕王一眼,张居正声音不大,道:“下官问曾师弟,当今陛下久不立太子,不知师弟意属哪位殿下。”
坐在首位上的裕王虽然表情未变,可是眼瞳却是猛的缩了一下,一直扶着椅子扶手的左手也猛的收紧了一下。
这也正常,毕竟他这个裕王虽然是长子,可却并非嫡皇长子,更何况如今支持景王的官员可是比支持他的要多的多,而且势力也更是庞大,甚至裕王府在高拱来之前生活都是十分拮据的。
高拱投了裕王府后,为裕王府出谋划策等,才算是让裕王府的状况稍微缓和了一些。
“曾师弟言,如今景王势大,且严家支持…………。”
“当今圣上对景王更是宠爱有加…………。”
张居正每多说一句话,裕王和高拱及陈以勤三人的脸色就因此一分,可偏偏无法反驳,因为这话都是事情,总不能不让人说。
而且,张居正既然敢在这场合说这番话,肯定是还有下情的。
“然,曾师弟却意属裕王殿下您,甚至言道,未来新君非是意属殿下您,也非是有可能是您,而是绝对是殿下您。”
张居正也是学着曾毅,卖弄了个关子,看着有些错愕的几个人,方才笑着道:“臣自然是不敢考究殿下您的,只是昨个臣也是被师弟掉了许久的胃口,方才说出真相的。”
“今个总也是要让臣赚回来不是?”
说着话,张居正已经看向了高拱和陈以勤两人,道:“两位大人不妨猜猜看,曾师弟如此肯定的原因。”
高拱和陈以勤两人对视了一眼,这话既然张居正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那就绝对不会是那曾毅拍马屁的行为,而且敢和严家怒怼的人,似乎也没必要拍一个如今还不景气的皇子的马屁。
所以,定然是有十足的理由,说服了张居正,也正因为此,张居正这个时候才敢在此卖弄关子。
陈以勤苦笑着摇了摇头,冲着张居正道:“叔大还是没卖弄关子了,赶紧说吧。”
以高拱的性子,若是让他说猜不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这种事情,哪是那么容易猜的,所以干脆陈以勤开口。
既然陈以勤都这么说了,张居正自然也就不能继续卖弄关子了,方才笑着,道:“其实也很简单。”
“曾师弟言,当今圣上有锦衣卫为左膀右臂……。”
“严家势大,支持景王殿下,可同时严家……,当今圣上不会允许未来的皇帝和名声有损……同时……严家也不可能……只是时间问题……甚至当今圣上难道不怕……。”
曾毅的话,张居正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也没有丝毫的改动,全都凭借着他的记忆力说了出来。
然后就成功的看到裕王及高拱和陈以勤三人楞在椅子上,表情僵硬,和他昨个的情况一模一样。
过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三人的脸上方才先后有了动静,全都是由不可思议的震惊之色转为喜色。
很明显,曾毅的理由很有说服力,虽然让人震惊,可却也说服了他们三人。
“好。”
高拱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叫好了一声,满脸笑意:“的确啊,老夫怎么就没想到,当今圣上岂会容忍日后的新君和奸佞走进,日后一旦新君登基,可就不是圣命有污么?”
“且一个注定要倒下的奸佞,其辅佐之人岂会是未来的新君?”
“陛下的锦衣卫岂会什么都不知道?”
只能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锦衣卫的能耐他们都知道,只是有些事情,受制于这个时段的限制,他们根本不敢去想。
甚至,若非是曾毅明知道结局如何,这话他也不敢说出来的,他不过是知道结局,然后才说出这番十分有道理的话的,若不然,在结局出现之前,没人敢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