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
衷贞吉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丁士美,不由得眉头皱了皱,不过却也不好直接发火,毕竟他现在还是翰林院的庶吉士罢了,而丁士美却是从六品的官。
虽然从六品的修撰并没有直接管着自己的权力,可是到底也算的上是上官了,而且,翰林院内,庶吉士其实就是最底层的存在,所以衷贞吉也不好发火。
“你说呢。”
丁士美挑了挑眉头,眉心带着一丝嘲讽之色:“本官拦下你,是有事要问,怎么?你就如此态度么?”
“亏你还是咱们翰林院的庶吉士,不知道尊卑之分吗?”
“本官好歹是从六品的修撰,而你不过是庶吉士罢了,难不成还想在本官面前摆一摆你庶吉士的威风不成?”
丁士美的态度同样不好,甚至夹枪带棒,就差想给衷贞吉彻底安上一个不敬上官的罪名了。
其实一直以来,丁士美和衷贞吉两人的关系就不怎么对方,衷贞吉等几个翰林院内的庶吉士看不起丁士美的为人。
而这些,丁士美自然是清楚的,所以也会时不时的给他们这几个人找些麻烦,尤其是衷贞吉更是这几个人当中的领头人了,所以更是丁士美的重点关注对象。
不仅是如此,丁士美入朝以来最大的敌人就是曾毅,最痛恨的也是曾毅,偏偏衷贞吉和曾毅的关系不错,而且当初曾毅还在翰林院的时候,旁的庶吉士不敢和曾毅多说什么,可偏偏衷贞吉却敢。
虽说这些事情有些隐秘,可却瞒不住人的,自然也就传到了丁士美的耳朵里。
若丁士美单是从六品的修撰,自然也不敢行事太过分了,可他却自认背后是靠着严家的,如此一来,行事也就骄纵了几分。
不过也真是因为严家的原因,所以其他的官员对于丁士美的行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了,毕竟不值得为了这等小事而变相的得罪严家。
至于被丁士美特别关照的衷贞吉,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或者,这对衷贞吉而言,其实也可以算的上是一种锻炼了。
深吸了口气,衷贞吉阴沉的脸上硬是挤出了几分难堪的笑意:“不知道修撰大人有何事吩咐?竟然劳您大驾亲临?”
“你若是有事需要吩咐,派人传个话就成了,何必亲自走这么远路呢?”
衷贞吉也不是好惹的,这番话也是讽刺至极,这翰林院总共才多大的地方,他这么说丁士美,可不就是想表达对方喜欢摆架子。
“你也别说这些废话。”
丁士美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嘴角轻咧:“你前些日子是什么时候从咱们翰林院离开的?”
“该是还没到放衙的时候就偷偷离开了吧?”
”如此没有规矩的事情,竟然出现在咱们翰林院,这成何体统?“
丁士美这是准备上纲上线了,毕竟平日里翰林院就没真的有人按照朝廷规定的时间离开,都是早早的就离开了,除非有事才会留下。
不仅翰林院如此,京城各个不重要的衙门都是如此的。
这其实也都是默认的事情了,也没人会真的去纠结这些,除非是碰到京察临近的时候,或者是京城这边出了什么天大的案子的时候,那个时候各个衙门的官员怕被无辜牵扯进去,所以才会老实很多。
而平日里,是根本没人会去注意这些的,就连都察院的那些个御史们,也不会因此而弹劾大臣的。
只要本分的事情做好了,其余的,没人去管的,尤其是翰林院这边,你若是原因提前离开,没人会管的,毕竟呆在这也没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刚刚离开,陛下那边有什么旨意过来,要让翰林院写青词,那就算是离开的人没福分了。
像是丁士美这般盯着且打算以此论事的,还真是没出现过的。
虽说丁士美这行为没人能说出什么,毕竟这是朝廷规矩如此,可是,朝廷规矩早就不知道多少年没人遵循了。
所以,丁士美这行为,旁人明面上说不什么来,可是私底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若是丁士美是真的想要遵循朝廷定下的规矩,大公无私,那旁人就算不满,可也不能说什么,可问题是,丁士美只盯着衷贞吉,这就让人背后议论了,这明显是借着官职欺人。
这种事情出现在翰林院内,简直是丢了翰林院的人,要知道翰林院这么些年来,可是从来都是官员和睦相处的,从没出现过上官仗势欺压下面庶吉士的。
其一,翰林院内没什么竞争,其二,谁也不知道今个被你欺压的对象改天会不会比你的官职还要高。
所以没人会做这种事情的。
偏偏丁士美第一个做了这种事情。
“丁修撰记错了吧?”
衷贞吉虽然恼怒,不过面上却是一片迷茫之色,没有丝毫的惊慌或者是害怕:“前些日子丁修撰您才警告过下官,下官已经牢记在心了,岂会在犯此类错误?”
丁士美虽然可以找衷贞吉的麻烦,可也就是训斥几句罢了,真正的处置,他还是没这个权力的。
所以衷贞吉倒也不怕:“丁修撰总不能一次事情接二连三的训斥下官吧?难不成是下官哪里得罪过丁修撰您了?”
“亦或者是没能去您家中送上重礼,让您不满?”
“若是如此,您不妨给个暗示什么的,下官也不是不知趣的人,回头就备重礼前去您府上拜访。”
衷贞吉这话同样的往丁士美的身上泼脏水,同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