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府下,包括乌程县在内有五个下辖县和一个散州,除了乌程县外,分别是归安、长兴、德清、武康这另外四个县和一个散州安吉州。
湖州府下这五县一州,除了安吉州和长兴县这两者外,其余四县全部涉案。
而之所以有一州一县未曾涉案,在曾毅看来,是葛飞昂故意留下来的,总不能五个县全部涉案啊,肯定是要留出来一个没事的,若是日后有什么事情了,还能有个替罪羊之类的,或者可以用长兴县来应付。
至于安吉州,在曾毅看来,是葛飞昂不好对其下手的原因,毕竟安吉州是一个散州,比起县令的品级要高不少的,是从五品的州官。
虽说品级肯定是没葛飞昂这个知府的正四品高,可却也不是那些没什么大背景的知县一般能够随意任由他拿捏的了。
“一个府内四个县全部涉案,这案子若是传回京城,怕是陛下要动雷霆之怒啊。”
曾毅叹了口气,收起赵传奎已经签字画押的供状,脸色阴沉,虽说皇帝越是生气,他这个破获此案的功臣的功劳就肯定越大,可是,想起这些个官员的胆量,他就高兴不起来。
这虽然是直接从国库运出来的银子,可其实也算是民脂民膏了,不过比起那些之前征收苛捐杂税的法子要强一些罢了。
“这账册就先放在刘大哥这吧。”
曾毅虽然收起了赵传奎的供词,可是却把赵传奎交出来的账册递给了刘博厚。
刘博厚挑了下眉头,随即就笑了起来,已经明白了曾毅的意思,毕竟这案子是他们两个共同参与的,所以这证据也放在他这边一份,省的让他多想。
不由得,刘博厚心里对曾毅的评价已经又上了一个台阶,这个时候还能考虑这么细腻,而且还不争功,这很是难得的,尤其是曾毅如此的年轻。
“也好。”
虽然明白曾毅的意思,不过刘博厚还是点了点头,笑着道:“这账册回头为兄就找人来检查一遍。”
刘博厚这意思是告诉曾毅,他虽然留下账册了,不过是为了找人确定下账册的真假,能否和刚才赵传奎所说的对上。
毕竟他是锦衣卫,里面也有专门的负责核对账目的,而且不用担心走漏风声,这一点对比起来,曾毅这边显然就有些能力不足了。
“恩。”
“咱们走吧。”
曾毅点头,也不愿意继续在这多留下去,毕竟如今已经是后半夜了,若是在留一会,等天亮了怕就不好走了。
“你老实点,本官和曾县令会在奏折上言明你们戴罪立功,幡然悔悟的,总比你们死扛到底的强。”
刘博厚扭头,冲着赵传奎警告了一番,当然,这话也是对王科说的。
而且,只要这两人不傻,刘博厚相信他们是不会泄露出此事的,毕竟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证据都已经拿在了自己的手里,对方在走漏消息,那就是为了救知府葛飞昂了。
可同时,一旦泄露消息,知府或许能及时擦干净屁股,可是他们这边怕就是没一个人能活成了,毕竟这是得罪锦衣卫,而且戏耍锦衣卫了。
可相反,若是他们好好配合,算上一个戴罪立功,最起码不至于被满门抄斩,圣上肯定是会有福泽降下的。
锦衣卫的人带着曾毅从赵府出来,在外面站定,曾毅冲着刘博厚拱手,道:“此事事干重大,刘兄回去以后,还请立即请人核对账册,同时派人盯好了赵府。”
“小弟这就回去写奏折,准备送去京去。”
“等刘兄这边核对无误,还请派人来传个信,这边小弟也好将奏折送出,到时候还要借助刘兄的手段了,这样速度也好快一些。”
曾毅这是准备回去就写奏折了,不过出于小心,还是要刘博厚先核对下账册,毕竟那是好几本账册,有各县的账册,和汇总的账册,还有送出去银子和留存的账册,这是需要核对,同时和刚才赵传奎口述的数目进行大概对比的。
只有一致了,曾毅的奏折才会送出去,这也未了稳妥。
“贤弟放心,咱锦衣卫可是有专门的人手做这个的,至多三天,绝对给你结果,至于奏折,咱们锦衣卫五天就能给你送去京去。”
刘博厚拍着胸部保证,毕竟锦衣卫就是负责打探传递消息的,其肯定是有特殊的快速传递消息的方法的。
“只不过这个时候上奏?”
刘博厚还是有些不解,毕竟案子查到这个时候,已经快要结案了,为何不等彻底查清在行上奏?
“毕竟是知府,四品官员,咱们没有上面的命令,哪敢直接拿人啊。”
“而且这可是还牵扯了四个县的知县包括一些小吏,若是一旦拿人,怕是会出乱子的,这等干系,咱们可是担当不起的。”
“案子到了这一步,该有的证据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的证据其实也不重要,重要是就是上面愿意查不愿意了。”
曾毅笑着,冲着京城的方向拱手,意思很明显了,案子最后的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宫中那位是否愿意这案子继续查下去。
当然,有些话,曾毅还是没说出来,在他看来,宫中那位肯定是要这案子继续查下去,甚至正如他刚才所说,证据已经足够了。
宫中那位可是最恨下面臣子如此胆大包天的,更何况,如今那赵家还有一座十几万两白银铸就的屋子,这别说是宫中那位性子阴沉的皇帝了,换成历史上那些好脾气的皇帝,怕也要暴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