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呢?”唐海秋边往外冲边问道。
“啥?”屠占魁不明所以地紧跟着问。
“尸体在哪?”
“据打听说是夏天死的,早烂透了,你——”
“死要见尸,尸体在哪!”这一声是喊的。
屠占魁一愣神就被她甩出好远。
“那个,我知道,我知道,坟头我看了!”屠占魁跟上去忙道。
荒草凄凄的野树林里,几只老鸹腾地钻出草丛站在枯枝上哀叫。
“长子唐海冬之墓位。”唐海秋默默念着石碑上的这几个字。“大哥,我来迟了!”
说罢,她向屠占魁喊:“叫你的人来!”
“干嘛?”
“刨坟!”
屠占魁好说歹说,答应她明天一早派人拿着家伙再来刨,她死活不答应,趴到坟头就要徒手刨坟。
“再说,你穿这身衣服去见死人也不合适不是?”屠占魁扳过她的肩膀,总算把她安抚住。
唐海秋顿时泄了气,心里痛的想哭,想着想着也就真的哭了出来。
她一把揪住屠占魁的肩膀,把自己的头埋进他的肩窝,呜呜地痛哭出声。
屠占魁有点受宠若惊,不过此时此地,实在不宜谈情说爱,他轻轻地拍着唐海秋的脊背,并不说话,想着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也是不错的。
那么要强的一个女的,原来也有脆弱的时候,而且是那般让人心疼!
对于前世的唐海秋来说,唐海冬跟她关系不大,不过是她婚礼上唯一可以寄望出现的娘家人。
可是对于今世的唐海秋来说,唐海冬才是她唯一的至亲。
每年,唐海冬至少会来阎家看望她一次,唯唯诺诺地同阎家二老说些讨好的话,只求他们能待她好一些。
唐海冬每次来阎家都不会留下吃饭,生怕给这个小妹妹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唐海秋偷偷拿出煮熟的鸡蛋塞给他,他也是不声不响的再硬塞回去。
他对唐海秋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唐家人对不住你,对自己好点。”
原来唐海秋并不明白大哥这句话的意思,后来有一天,她追出大哥和爹娘好远,不期然的听到他们的对话,她才明白。
爹气愤地说:“下次不要跟着我来!”
大哥闷闷地回:“不能由着你跟人要东西,让秋子为难!”
爹更气:“他们阎家家大业大的,我这个老亲家朝他们要点东西能怎么着?”
娘气不过接语:“就是啊!秋子到底也不是咱唐家亲养的闺女,不要白不要!”
大哥语气异常的重:“你们好意思的?!”
娘打大哥:“你胳膊肘咋往外拐?”
“那丫头是我捡回来的,我对不住她!”
……
“他是怎么死的?”唐海秋抬起头来抹了一把眼泪,问道面前的屠占魁。
“据说是不小心掉河里淹死的!”
“荒谬!”唐海秋道:“大哥水性最好,会淹死?”
说完话唐海秋也就不做逗留,她未有准备,连一柱香也没带,只好点头跟土里的大哥说了句再见,就走了。
第二天,唐海秋在客栈里还未起床,只听有人敲了门就闯了进来。
“秋子,果然不出你所料!”屠占魁擅自拿水倒了些灌下去,“人根本不是正常死亡,骨头都黑了,我找乡医看了一下,确定是中毒!”
“什么!”唐海秋忽地跳下地,险些晕倒过去,屠占魁一把抱住了她。“会是谁?是谁这么狠毒?大哥生性憨厚,怎么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唐海春!”她的脑袋里出现了唐海春的身影,她咬牙道:“一定跟她有关系!”
“你那个姐姐?你怎么会认为是她?”
“直觉!”
“好,就冲你这直觉,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的女人伤心,除了哭还是哭,大不了再闹一闹,上上吊之类,可是唐海秋用来表达伤心的方式是喝酒,喝完酒就傻笑傻跳。
她唯一明白的事情就是身上的婚纱,不管屠占魁怎么劝,她就是不肯脱。
屠占魁陪着她,看着她醉看着她笑看着她跳,一直到她往床上一栽,昏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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