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梨见状,微微扬眉,倒也没有让秦婉婉继续写下去。
她没打算点醒秦婉婉,让秦婉婉知道她究竟错在哪里了,她打算,让秦婉婉亲自看。
叶梨将那些纸全都拿走了,完全不搭理身后秦婉婉哀怨悲愤不解的目光,她拿着东西,出房门前,手里就只剩下了一张制造玻璃的纸。
门外守着的两个婆子,本就是秦国公找来的人,瞧见这位国公夫人是拿着纸张出来了,立刻就转了转眼珠子,殷勤的送走了叶梨,一人就佯作家中有事,一溜烟的就跑去向秦国公说了这件事。
而国公府显然是没有什么秘密的。尤其是原身向来有些软弱,明知道自己院子里有老太太和几个妯娌送来的眼线,竟然为了一句“家和万事兴”,任由那几个眼线待在她的院子里。
叶梨来了之后,除了身边侍候的丫头换成了她看着顺眼的,院子里的婆子小丫头一概不管,全都不许进正房。但她也没赶这些人走。
她不将人赶走,这些“眼线”发觉了不对劲,可不就立刻想了法子,给她们真正的“主子”传话去了。
都说大太太进去看了一回七姑娘,出来后就拿了一张纸。好罢,这其实没甚可值得说道的。但大太太回房不久,其中一个守门的婆子就跑去汇报国公爷这件事了,那这件事,岂不是很蹊跷?一定能拿到赏钱的啊。
二太太、四太太和老太太听到消息,蹙了蹙眉头,并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三太太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和两个女儿一起说话。
四姑娘和六姑娘都醒了。四姑娘刚醒来时抱着三太太哭了一场,也就好了,只看人的眼神总透露着沧桑和居高临下,六姑娘则是真被吓着了,抱着三太太就说要去给七姑娘道歉。
六姑娘道:“妈,我怕我不去,我夜夜都要做噩梦。”眼中的惊惶,全然不似作假,“就算我不好直说,妈,您将我的东西都收拾出来,我挑拣几样给七妹妹送去,她收了东西,我心里才能好受些,觉得自己不会被报应,和她一样的落水了。”
三太太看在眼中,心疼小女儿的同时,就去看大女儿,觉得大女儿一开始的畏惧是真的,可在她说了如今的情形,知晓名声无碍后,大女儿整个人给她的感觉,都不对劲了。
这次有婆子过来说了那张纸的事情,六姑娘懵懵懂懂,完全不明白那张纸有甚用;三太太识字不多,也不知道一张纸有什么值得国公爷派来的婆子激动的,可转脸一看四姑娘脸上激动紧张的神色,就下意识的拧紧了眉。
她这个大女儿,可真是变了许多。
眼神不像是十五六岁天真烂漫的女儿家,举手投足也仿佛是家中谨小慎微的小媳妇而非娇养的姑娘,原本一天到晚只喜欢那些漂亮的花儿朵儿,漂亮的衣裳首饰,可病好后,竟开始问她,可不可以请宫里的嬷嬷来教导她和妹妹规矩……
如果不是她趁着四姑娘睡梦中,亲自去检查了四姑娘身上的胎记,发觉胎记犹在,她都觉得,这个女儿是被人给替换了。
可就算这样,她也忍不住用审慎和怀疑的目光看秦敏贞。
然而秦敏贞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露馅边缘,听得那婆子的话,登时想到了前世那些事情,忽而就明白过来——估计大房也有人和自己一样重生了!无论是谁,都已经把秦月贞给关起来谋算那些法子!可秦国公府的情形,和别的府里又不同,秦敏贞也是想要他们这一房得到好处的。即便不能完全拿到,也要分一杯羹!
秦敏贞在婆子走后,就抓住了三太太的手:“妈,连大伯父都看重的东西,定是好东西,我们这就去大伯母那里,瞧瞧究竟是甚么。如果真的要紧,”她目光一闪,“咱们国公府四房同气连枝,瑜儿又天生灵秀聪慧,大伯父和大伯母,总不该落下咱们一家才好。”
三太太本就在打量秦敏贞,听得这番话,不明白秦敏贞为何要看重那什么纸张。可她听得出来,秦敏贞是的的确确在为三房考虑,在为瑜儿考虑,这份心意,却是真的。
她的神色缓和了下来,觉得自己或许是病糊涂了,竟想些有的没的,她的女儿,本就是她的孩子。实在不行……请相熟的道婆来家里一趟就是了,着实没必要在没确定真相前为难孩子。
三太太便拍着秦敏贞的手道:“好孩子,你说得对,我们这就走。不论是什么,但凡是有好处,咱们四房同气连枝,大房有的,咱们就不能少。”
起身就带着两个女儿往大房那里去。
***
叶梨倒还真没料到,这府里竟有人和那位晋王一样重生了。
她拿着那张写着制造玻璃方法的纸,来回看了几遍,似笑非笑。
这个秦婉婉,也是有心思的很。
用这个法子,的确能制造出干净透明的玻璃来,看起来也很结实,但这玻璃的寿命却不长,一旦真有人将其安在窗户上了,这玻璃经历风吹雨打的,只一个夏天,玻璃就能“砰”的一声,碎裂当场。
明明就是拿了也没法子用的东西,偏偏还教秦婉婉给写出来了。
这个秦婉婉,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无用。
叶梨能够将这个方子完善,可是,剧情里面,逼死秦月贞的和原身的,完全就是秦国公府的人。原身一个深宅妇人,都能找到一个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