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羡失眠了。
没有原因。
她明明认定,向导出事跟她无关,为什么还会失眠?
半夜,她从床上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电脑屏幕还亮着,她下意识坐下来,看过去。
屏幕中央是一个聊天窗口,来自陆渐雀的。
他说:负羡,我很想你。
以前,陆渐雀是喜欢叫她羡羡的,她不喜欢自己名字被乱改,从此,他就只叫她负羡。
那时候,他虽然离得远,但每天都打来一个电话,他说,听到她的声音,可以高兴一整天。
这段记忆,是她唯一想到,关于他们的。
她手覆在鼠标上,把聊天窗口关了。
聊天窗口消失在屏幕的那刻,她眉心一抖,高兴一整天……她恍然想起,向导有跟她提过一句‘我之前喜欢一个来自哈拉雷的男人,他很有力量。’
所以,她突然变得兴奋,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哈拉雷的男人?
她拿起手机,准备给肖骜打电话,翻遍通讯录才想起,她没有他的电话。
从房间出来,她找到前台,询问肖骜所在酒店的电话,然后打过去,找肖骜。
肖骜没有打过来,是人过来了。
负羡坐在沙发上等电话,看到一双脚在视线里停住,抬起头,是肖骜的脸,那感觉真奇妙。
肖骜摸她头,嘴角微扬,“冷不冷啊?”
负羡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温柔’,但也没忘了拂掉他的手。
肖骜把外套裹在她身上,强迫性的。
负羡当然挣脱。
肖骜攥着前襟,“不穿我马上就走。”
负羡闻言没再反抗。
“我有线索了。”她着急把发现说给肖骜。
肖骜不着急听,问她,“你手机呢?”
负羡没懂他的意思,拿出手机,“怎么?”
肖骜把她手机拿过来,“非洲用这个。”
负羡看着他摁了一串数字,存上。
“国内用这个。”肖骜又摁了一串。
在他准备打过去,双向保存时,负羡把手机抢了回来,“说正事。”
肖骜不得已被她带入正事的讨论中,手机号的保存搁置一旁。
负羡说:“向导之前跟我说,她喜欢过一个来自哈拉雷的男人。”
线索太少,就算把目标锁定在哈拉雷,也等同于大海捞针,“还有呢?”
负羡只发现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向导身边查起,一定会有关于这个男人的蛛丝马迹。”
“问题是公园负责人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肖骜道出关键点。
负羡知道,但是,“他们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但不会不给你,你是肖骜。”
肖骜第一次觉得这四个字这么好听,“你,是在依赖我?”
不是。但负羡还是说:“你就当做是。”
肖骜伸伸胳膊,抻抻筋骨,怎么就那么痛快呢。“把你计划说来听听。”
负羡轻轻提口气,“我虽然申请成为志愿者,但志愿者与志愿者之间,也是有本质区别的,我这种缴纳高额费用的志愿者,不如叫旅游观光者,所以公园对我们是有限制的。你不一样,你是金主,你可以随意进出他们的内部,你有很多机会接触到熟悉向导的人。”
肖骜自己也能想到这一部分,主要是,“如果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呢?”
负羡笃定,“一定有。”
肖骜本来还有扫兴的话,但负羡这人,争强好胜,对于不认同的观点,要么充耳不闻,要么直接动手。他过来可不是来跟她打架的。
如果没人知道这个男人,他会找傅伽,别的不提,在一个城市找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毕竟是mi6高效全能特工,出任务向来干脆利落稳准狠。
就是又得被他敲诈了。肖骜已经想象到,自己的钞票长了腿,排着队去找他了。
什么命。
负羡最后交代一句,最好在两天之内找到她的下落,然后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
肖骜被召之即来也就算了,他心甘情愿,凭什么挥之就得即去?
他跟着负羡回房,哪怕被她扭断脖子,也一定要挤身进她房间。
负羡当然不会妥协。
师父说,太极,或练两种,一是术,讲究伎俩,主要应用在攻击、防守。二是道,只有修这一条路,论的是渐修顿悟。师父一辈子练的是修,她负羡,从来都是术。
她腹式呼吸,双臂随一呼一吸摆甩,每一步都是进攻,每一掌都不留余地。
肖骜小学三年级练过跆拳道,但也没教这个,教的是空手劈木板,而且还是那种一撅就折的木板,别看难度系数不高,那他都没打烂过一块。这个水平,怎么敌得过负羡步步紧逼?
他总不能跟她耍混蛋吧?
琢磨到这儿,肖骜顿住,为什么不能跟她耍混蛋?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想着,他不退了,一把搂住负羡的腰,死死固着。为防止她像昨晚上一样双手解脱,偷袭他,他机智的钳住她两只手,交叠在她后背。为防止她再提膝,抵他下阴,又夹住她两条腿。
当然,结果就是他们一齐倒地。
他钳着她手脚,带着她滚进门,脚尖把门关上,身体把人压下。
负羡怒目瞪着他,不求饶,也不要求他松手。她总能挣脱开的。
肖骜看着她,眉眼含笑,“我把你六十四式学完了,你再没点新的花样,要打不过我了。”
负羡一口咬在他胸腹,“我还有六十四式八卦掌,一百二十八氏野招,你可以慢慢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