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水水自然是看到屋中一片狼藉,她已经听说昨日成亲的荒唐事,今日过来一看情况更是糟糕,本就对皇瑾寒没什么好印象的她面色更是冷了好几分:“奴家冯水水见过九千岁……”
“岳母您这是折煞女婿了……”皇瑾寒额头冷汗直冒,他这辈子还从没如此尴尬过,顿时慌了神,眼神投向凤幽,求救似的朝她挤了挤眼睛。
凤幽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娘真是做得太棒了!
这种小动作,自然而然发生,冯水水看在眼里,暗自叹了口气,果然女大不中留,就像以前那个混蛋透顶的男人对自己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只要他一笑,自己就没骨气地原谅他一样,自己的女儿,原来也是个情根深种的痴情货。
“开玩笑的,贤婿不必多礼,我这老妈子也是不守规矩,担心女儿才冒昧到府上,本该三日后回娘家省亲便能见到的,你看我这急性子……”冯水水摘下面纱,保养得犹如妙龄少女一般的绝美容颜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皇瑾寒几乎看呆了,不自觉叫了声:“母妃……”话音刚落他才意识到失态,“时候不早了,我吩咐厨房做点好菜,今日中午就在玲珑阁用膳,谁也不会来打扰。”说罢他急匆匆走了出去。
“看来也是个可怜的家伙。”冯水水自然听到那声不自觉的“母妃”,听闻九千岁自幼丧母,一个人被丢在白璐山长大,不管人再怎么坏,好歹是自己女儿目前的夫君,她也就心软了。
凤幽听到娘亲这么说,心里也难过起来。那个臭男人,也许在哪个自己不知道的角落里,偷偷哭也说不定——方才那双睿目中发出的深深渴望,再怎么掩饰,也骗不了人。
自己好歹从小被父母亲人捧在手心呵护长大,而他却自小涉险无依无靠活了下来。
如此一想,凤幽便觉得自己,太不了解皇瑾寒了。
尘修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哀叹自己横刀夺爱的机会肯定是没有了。不过很显然,目前他的小师妹,还没有原谅那个自命不凡的男人。他这个做师兄的,怎么能不好好参合上一脚呢?
皇瑾寒匆忙走出院子,呼吸到新鲜空气才回过神来。他站在花园中,怔忪看着眼前精心布置过的院落。这里是他特意为迎娶凤幽所建造的别院,与凤府风格相似,吃穿用度更是比宫中还要精致奢华。而现在,屋中渐渐传出欢声笑语——有多少时间,他没有听到这种笑声了?
十天?半个月?一年?不,应该是整整二十多年。
他从来没有享受过所谓的家庭和乐,他的出身注定他活得艰难无比。直到遇到凤幽,那个傻兮兮为自己出生入死、献出一切的女孩——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早已深深埋入他的心间,生根发芽疯狂成长成一颗有血有肉的大树,再也无法从心中拔去。
谁也不能伤害这颗大树,包括他自己。
“九千岁……?”旁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呼唤声。
皇瑾寒暮然回神,这才发现闻人莲站在三步远之处,正侧着头微笑地看着自己,很显然刚才自己神游失态了。他轻咳一声道:“原来是闻人姑娘,外面天气寒冷,快快进屋吧。”
闻人莲心中一暖,眼前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毕竟是个温柔之人。这点她绝不会看错。她微微笑了笑:“多谢九千岁关心,我现在恢复的很好。说来惭愧,一直没有机会好好向你道谢,那日大雪封山,你能亲自营救,对闻人莲是大的恩赐了。”
“好说,你是凤幽重视之人,我自然也要好好护住。这里别的没有,好吃好喝应有尽有,尘修也在,玲珑阁并无外人在,你有时间,多陪陪幽幽。日前之事,很多地方都是我对不住她,也希望,日后我能有新的机会,将功赎罪。”皇瑾寒拱手行礼,吓了闻人莲一跳。
闻人莲自然听懂了皇瑾寒的言下之意,这是在走迂回战术,想让她从侧面旁敲侧击帮皇瑾寒一把呢。她忍住笑意点点头:“相信九千岁对凤幽之情是日月可昭的,其他的都是世俗恩怨,曲折一点在所难免,只要九千岁心在她那里,我相信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番话,着着实实说到了皇瑾寒的心坎里,他不禁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闻人家族嫡传之女来。依然是清朗俊逸的阴柔模样,瘦弱高挑,比起之前的高雅清俊,现在更多了一丝女人独有的妩媚之意。他勾起唇笑道:“莲姑娘说得是。只要心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另有一事,还需要莲姑娘知道。”
“嗯?什么事?”闻人莲被皇瑾寒叫“莲姑娘”,叫得她十分不好意思,黑漆漆的双眼含着忍俊不禁的笑意看着皇瑾寒。
皇瑾寒斟酌片刻才说道:“今日我去上朝,你也知道昨日大婚闹的那出。辛淮天他……不仅在朝中对凤幽将你带入九王府大为不满,方才他甚至到了九王府门口,说是要见你……你看,你要不要见他一面?”
“……”闻人莲心下一突,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自从十几天前被救出后,一直在凤府养伤,期间辛淮天三番两次到凤府要求见她,凤幽都给打发了回去。想到辛淮天和凤幽两个人水火不容的样子,她就头疼。
皇瑾寒见闻人莲为难的模样,知道她暂时不想跟辛淮天有太多接触,心下了然,他便宽慰道:“别担心,九王府别说青天监,就算皇流云来了,也不可能说闯就闯。凤幽把你带过来,自然也考虑到这层关系。你不必担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