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琼羽并未再搭话,而是转身面向游君怜,语气寡淡无味:“陛下,请虽微臣回宫。”
游君怜怯怯的像只猫儿一样扫过坐在桌旁的长乐,柔柔弱弱的挺了挺胸脯:“不回…和…乐儿…一起…去…江湖…”
尽管他特意站的笔直,想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一点,但那四处扫视的眼神却让他显得没有半点说服力。
“陛下,请随微臣回宫!”仍是那句话,仍是那不咸不淡的语气,惊琼羽额心的花瓣似在随风飘零。
游君怜打了个哆嗦,怯怯的看向长乐,可怜兮兮想要寻求帮助:“乐儿……”
那纯洁无辜的小白兔,那湿漉漉的小鹿眼,瞬间让长乐母爱泛滥,本能的就要站起来去帮他,却被上官敏玉一把按住肩膀。
上官敏玉把手中的筷子塞到长乐手中,轻声道:“陛下,可还要微臣喂你?”
在这远近闻名的大国师面前,长乐终究没敢任性,乖乖的摇了摇头:“我自己吃。”
“乐儿?”游君怜的声音彷徨无措,眨着可怜的眸子望着低头往嘴里扒饭的长乐,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
长乐低着头,没敢抬头。
“陛下,请回宫吧。南诏的皇帝,自然有她该去的去处。”惊琼羽拉着游君怜的手腕离开,路过长乐身侧时淡声道:“我师尊曾夜观星象,有灾星荧惑降世于南诏,独孤帝要多加当心才是,莫要失了防范,被小人趁虚而入。”
话毕,白衣蓝纹,水光流动,惊琼羽拉着游君怜离去。
长乐扭头和上官敏玉对视一眼,她肿么觉得,这惊琼羽明枪暗箭指的都是上官敏玉呢?
上官敏玉知道自己父亲有造反之心,却不觉得惊琼羽说错了什么。
游君怜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望着长乐,终究被国师拉出了客栈,消失在了视野。
长乐这才扭头看向门口,长长的叹息一声。
上官敏玉摸了摸她的脑袋,劝解道:“乐儿,游君怜是烈火的皇帝,定要背负他所该背负的责任。”
长乐双手托在下巴上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担心,也不知道这傻子回去以后,会不会被国师教训。”
“游君怜毕竟是一国之君,即使是国师,也不能随意处罚他的。”上官敏玉把粥往长乐脸前推了推,转移话题:“乐儿快些吃饭吧,今天我们就坐船去金陵,已经四月底了,估计许多武林人物都去了,再晚说不定到时候连客栈都挤满了,我们又得露宿街头。”
长乐瞬间惊恐的睁大眼睛,这露宿街头坐在树上睡觉的日子神马的真的不是她这个自幼娇生惯养的身子所能受得了的,那喝粥的速度瞬间又勺子变成了大碗,喝完粥的长乐把碗一蹲,用衣袖擦了把黏糊糊的嘴巴:“哥哥,我们马上就走吧。”
上官敏玉抬手捏了捏额头表示:小孩子太没心没肺,当家长的也是很伤脑筋的。
江水悠悠,碧波盈盈,二人坐船横渡到金陵。
隔着宽广的长流之水,金陵和汴京隔水相望,繁华程度却相差甚远,少了汴京水畔的歌女,缺了步履匆忙的商人,没了夜夜笙歌的达官贵族,这里来来往往的侠士背刀拿剑,轻衣劲装,或男或女,或老或少……
这才是江湖啊,热血沸腾的江湖啊,长乐从船上跳下来,张着双臂大喊一声:“江湖,我来啦。”
原本走着的男女老少均停下脚步,鄙夷的看向长乐这个土包子。
上官敏玉匆忙后退一步,侧脸看向一侧,表示自己不认识她。
被众人注释着,长乐丝毫不觉尴尬,用力的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特没节操的对着众人挥了挥手,一只手指戳着脸颊摆出了可爱的姿姐姐弟弟妹妹叔叔阿姨大伯爷爷,小子长乐第一次来到江湖,你们一定要多多关照啊。”
一群江湖人转身,该干嘛干嘛,心里默念,我没有看到那二缺孩纸。
被丢下的长乐无辜的耸了耸肩,对着上官,江湖人真冷漠!”
上官敏玉摇头否决:“乐儿,是你太热情了!”
“咦?”长乐跳着脚叫喊,“江湖人不应该都是兄弟义气热血心肠肝胆相照两肋插刀……”
上官敏玉眼含无奈,上前摸了摸长乐的额头:“乐儿,莫不是发烧了?怎么都说起胡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