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云中城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慕七只觉得自己双目发昏,昏昏沉沉的拖着脚走到塌边,双腿一软倒在了塌上。
萧乾只听得咚的一声响,回头一看,慕七已经歪倒在床上人事不知。
萧乾凑到塌前,却见慕七脸颊潮红,双目紧闭。
不对劲。
他把手伸到慕七的额头探了探,只觉得慕七额头滚烫。
“来人……!”他大步走到营帐口,一把掀开帐帘,沉声喊道。
不远处守夜的士兵立即跑了过来:“殿下!”
“立即去请军医过来!”萧乾说完,又回到塌前。
“慕七……慕七……”他尝试着叫醒慕七,然而慕七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他想起先前慕七从马上摔下,只怕已经是病来的前兆,就不该慕七坚持绘图。
“渴,好渴。”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嘴里无意识的喊着。
萧乾起身倒了一杯水将慕七的身子从塌上扶起,将杯口凑到她的嘴边,慕七下意识地吞咽了几口,又没有生息了。
“殿下,秦君医来了。”帐外的士兵禀道。
“进!”萧乾转身,帐帘被人掀开,一身青衣的女子从帐外走了进来。
“殿下。”秦芊向萧乾作揖。
“秦医师,快来看看她如何了?”萧乾让开一点距离,让秦芊走到床边。
她放下手中的药箱,就势坐在床边,拉了慕七的手一手为慕七搭脉。
“咦?”秦芊一愣,诧异的咦了一声,似是不敢置信,又重新搭了脉。
依照这脉象看,塌上的这个人,分明是个女儿身。
难道……是萧乾的心上人,让他到这云中历练也要带在身边?
“如何了?”见秦芊面色不对,萧乾赶紧问。
“并无太大的不妥,不过是身体耗损,邪气入侵,休息两天便无大碍,殿下放心。”
是了,既是这般紧张,定是非同一般的人。只是萧乾到军营之中历练,还带着个女子扮作男子在身边,不知岐王是否知道。
秦芊眼睫微垂,拿出针包替慕七施针。
良久,她退到一边,将要药箱收好,朝萧乾施了一礼:“臣开了药方,待会儿会有人送药过来,每日三次按时服药,不日便好。”
萧乾点头,又想起慕七说她腰间有伤,恐被累及一并发作,便问:“她其他的地方可好?”
秦芊眉头微皱,她方才诊脉,并没有发现这人还有什么不妥的病症。
“除去邪气入体,其他都好,殿下不必忧心。”秦芊移步告辞,走到营帐口复又转身,萧乾此时正注视着塌上的慕七,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殿下……”秦芊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军营之中虽不比燕京一般语传千里,但人言亦是可谓,殿下还得注意自己的名声。”
“秦医师指的是……”萧乾侧目而视,但见秦芊微微一笑,指了指塌上昏睡着的慕七:“殿下当知哀帝董贤,殿下身在太子,万不可沾上这样的流言。”
秦芊说完,朝萧乾盈盈一拜,掀帘走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