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那场大火,已经是十二日后
大火烧得一整宿,照亮了半边城池,那一场大火的第二日夜里,萧瑾在书房,见了沈微莲之后,便仿佛彻底颓废了。
此后没人再看见太子殿下走出过那所临时的居所。
镇北将军陆寒山,也自那日之后,再也没有开过笑颜。
手底下的兵卒,各个胆战心惊。
疆域之外,又有鞑子猛虎威吓,那场大火定然瞒不住北边的鞑子,他们越发的肆无忌惮,兵压城池,挑衅骚扰,放火叫嚣,辱骂大笑声,比比皆是。
然,镇北军,军粮全数已经烧毁,而今,后备粮草已空,等待朝廷的救援,也遥遥无期。
陆寒山头疼脑涨,如今这一团乱麻下,他就是孙权在世,也没有办法解这燃眉之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万万众将士们,那万万张嘴张着,却无粮草下锅……如何打仗!
偏偏,那个始作俑者,却只会躲在那一方天地,一方居所之内,一步也不肯踏出门来!
陆寒山咬牙切齿,虎目瞪得铜铃大,铁拳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这草蛋的日子!”
吴栋是他副将,“将军莫气恼,天无绝人之路。”
“狗屁!”陆寒山虎目一瞪,气沉丹田,浑厚一声骂道:“这一仗怎么打!”
“不如……上书朝堂,奏请求和?”
吴栋小心翼翼提议道。
陆寒山忽地不说话了,绷着一张被风沙寒霜浸出来粗犷的大脸,一双拳头,死死捏紧,又捏紧。
“将军?……将军?”吴栋在一旁轻声喊了两声。
陆寒山收回心神,看了过去,“容我想想,你先下去吧。”
他虎拳松了松,抬掌有些无力地冲着吴栋挥了挥:“下去吧。本将累了。”
吴栋一丝担忧,“将军保重身体,吴栋……告退。”
大火发生的第二天,当地知府已经急急往京都城中上奏此事,如今数数日子,已经是大火后的第十二日
算着时间,钦差大臣应该也该到了。
陆寒山闭了闭眼……
……
靠近边城的那条官路上,昨天起,下了一场大雪,风雪很大,即使是官路,也不好走。
一行车队,在白皑皑中行路。
吴征身为兵部左侍郎,是这一次北行钦差大臣身边的副侍,坐于马车之中,身侧是身为此次之行的钦差大臣李开言。
李开言的手边,始终摆放着一把宝剑。
宝剑有些惹人注目。
吴征看了看路,夜色要深了。
“李大人,天色要黑,风雪又大,不如今日就在前面一处驿站修整一夜,明日再启程前往边城?”
李开言不肯,说:“边城之事,重中之重。陛下既然委任吾等前来,就是信任吾等,为臣子者,怎么能够枉顾君命?”
吴征惯常脸冷,闻言,却眉心一蹙,重重看了李开言一眼:“如此说来,李大人倒是一心为陛下,一心为朝廷。”
“既得君命,自然全力以赴。”
吴征忽地起身,在车厢之中,空间有限,却还弯了弯,掀开了车门帘子,
李开言见吴征起身,掀开帘子的那只手,“吴大人作何?”
吴征一掀开帘子,钻了出去,出去前,道:“我为武将出身,坐不惯车马,还是骑马的好。”
话落,随之一起的,还有那车门帘子。
帘子一落下,车厢里只剩下李开言一人,他脸忽地一沉,山羊胡的嘴角,冷笑地一扯。
又扬起声音,对外道:“既如此,就随吴大人的意。”
忽地又对马夫,沉声令道:
“加快行程!
今日,必须入城!”
车厢外,吴征闻言,同回以冷笑……他知道李开言是大皇子的岳丈,今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要说李开言有些旁的用心,立场所在,那也无可厚非。
但这李开言未免也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