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扉错点点头,肯定了他关于二人语言不通的猜测。

男人陷入沉思,最后找楼道里白衣服白帽子的女人要了纸笔,简笔涂出穿着宽大衣服的女体,女体肚子里特别强调了一个小婴儿,举给扉错看。

大概是问她是否怀孕。这么一目了然的事实,扉错果断点头认了。

男人的表情,显露出怀念,变得同情又痛苦。他下笔很快地在女体身边涂了个男体轮廓,男体身上引出一条箭头指向女体腹中胎儿,再次举给扉错看。

应该是在问她孩子的父亲下落吧。扉间没在这里,不然他早就找来了。扉错迟疑着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男人的表情流露出明显的愤怒和憎恨,他低声咆哮:“这孩子还是个中学生的岁数啊!完全不懂日语,对外面的环境处处陌生却没什么好奇心,囚禁?人口买卖?连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什么样的qín_shòu才会让她怀孕?一个人穿着睡衣从那样的浩劫中跑出来,要是伊莉雅遭遇这种事……要是伊莉雅……”

扉错一句都没听懂,就算听懂了她估计也只会奇怪男人对于她的年纪的误解。上了战场就不再被视作孩童,初潮来临与初次梦遗就是可以结婚生子的成年标志,需要尽快繁衍生息。这就是她出生长大的世界的普世价值,她早就是个成年女子了,被当作不能替自己作出决定的孩子才会让她感觉受到轻视。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竭尽所能地显得温柔和蔼一点,忧心忡忡地想要带她去进行孕检。她对于医院的一无所知溢于言表,那么使她怀孕的那个畜生显然不会让自己的金丝雀有接触外界的机会,更加不会让这个中学生年纪的姑娘有了解自己身体的权利。

扉错依然表现得非常配合。这个男人的手掌有点力气,茧子的分布证明他惯用一种可以握在手里的武器,那又怎样。这样的身体素质和神经反应速度,她一口气能打七个,不费劲。

男人对于她的配合有了新的误解。如此乖巧,对于陌生人的轻信,姣好的容貌与有孕的过于年轻的身体,作为魔术师杀手,见证过无数肮脏龌龊之事的男人,脑补方向自然不容乐观。他的伊莉雅远在爱因兹贝伦堡,对于扉错这样的少女就有几分移情在,兼之她是他从冬木大火中拯救出来的,说不出的复杂心情让他想点燃一根烟慢慢抽。

医院禁止吸烟。

男人被护士劝阻后,犹豫着如何向听不懂他的话的少女解释,什么叫孕检。他切换了所掌握的所有语种,少女都能一分不差地复述出来,可是没有一种是她的母语或者可以理解。旁边路过的医护人员已经对他们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这个聪明的少女敏锐地发现了他们的怀疑,却不知道他们在怀疑什么。

还是从教她几句简单的日常用语开始吧。

到最后,无奈的男人指着自己,向少女交代了自己的名字:“卫宫切嗣,我的名字。”

少女眼睛一亮,似乎神奇地听懂了这句话,她的下一句话,更神奇地,居然也是日语:“我是宇智波扉错,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有什么屏障哗然碎裂的声音。少女一只素白的纤手捂住额头,像是一阵眩晕。本来就抓着她的手腕的切嗣顺势托住她的肩背让她不至于倒下。

因为与此世之人交换姓名,而被此世姑且承认其存在的少女,一瞬间就被加载了这个,就像大圣杯对被召唤来的英灵所做的那些的最简基础版。孕检是什么她知道了,切嗣的误会她也秒懂,由于解释起来太麻烦,加上她确实极其关心孩子的情况,想见识一下所谓的“能够看见孩子的b超”,暂时先让他误会下去好了。

量体重,询问末次月经,听胎心,量腹围与宫底高度,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有趣,扉错看着多普勒彩超显示的肚子里那小小的一团,好奇地戳着孩子的小手的位置,被孩子give me five的举动逗笑,这样幼稚的行为使得b超室的女医师眉头紧锁,用看人渣的眼神看等待在外的切嗣,冷声问道:“她满十六岁了么?”

切嗣死眼神。他也不知道。

十六岁是这个世界的女子最低成婚年龄。扉错还在逗孩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帮忙解释:“不是这样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孩子和他没关系。”

女医师的眼神更微妙了,切嗣死眼神并无动于衷。

在场的一位医护人员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小声说道:“啊,他还带了个昏迷的男童,现在还在创伤外科的急诊抢救室里,就带着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来妇产科了。”

切嗣死眼神并无动于衷,甚至点了根烟。

这样也不行?对于这个世界的规则一无所知的扉错咬了咬唇,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中从来没出现过诸如“人权”“生存权”“妇女儿童的权益”等等高级词汇的小姑娘想了想,要如何洗白救她出火海的弱鸡(虽然其实用不着他救),最后决定祭出杀招:“他是我哥!”她不可能假称别人是她父亲,那么兄妹之间总不会有什么不可说的破事吧,又不是贵圈真乱的大名府里。

医护人员的眼神已经不能看了。

再次被劝阻了吸烟的切嗣忍俊不禁,揉了揉小姑娘的炸毛让她消声,教她怎么擦掉肚子上的耦合剂,带着她去检验科抽血验尿。爱丽斯菲尔、伊莉雅和久宇舞弥的脸在他眼前闪现,黑发的男人叹气道:“别乱讲,扉错。你还记得自己是哪里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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