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侠一声狮吼,全场禁声。
姬如渊冷漠地看着南宫侠,道:“时间不多了。”一抬手,禁军的弓弩咯吱吱地张开,只要他的手一落下,这些人会用乱箭将南宫府射成的千疮百孔,而后挥刀杀入。
夏平安急声道:“莫要看平王如今势力单薄,涓涓细流,终汇江河,百川之水,终成汪洋。京中大部侯府已投靠平王。”
南宫侠看着姬如渊一摆手,沉声道:“开门。”
南宫玉愣了愣。
南宫侠从角楼下跃下,道:“南宫家愿听平王差遣。”
南宫玉怔怔地立在角楼。
姬如渊看了一眼南宫家的仆役,有人是家将。
南宫侠转身道:“即刻,随老夫走。”
众家丁犹豫,随之拿着兵器从府中出来。
姬如渊继续拜访那些被军队围困的府邸,夏平安是一个称职的说客,晓之以厉害,将这些人放弃抵抗,听从姬如渊差遣。
到了夏侯家时,夏侯渊看到夏平安和卫懿、南宫侠时,脸上除了惊讶实在找不出其他表情。
他的夏侯家的话语权很低,基本没有人考虑他愿不愿意,就投降了。
然后,在夏平安和卫懿的劝说下,将最难啃的一块骨头——骆家,也拿下了。
皇宫前,战斗持续进行,惨烈异常。
平王府的家将在贾异的带领下,冲击了四五次的皇宫内城,都被皇城侍卫挡了下来。
巡城卫和护城司的人在内城的甬道上被姬如渊调动的军队挡下来,一时间,在皇宫内城处,形成了对峙。
……
皇田中,京城烽烟大起的时候,姬皇渊发觉事情不对,急忙命令众臣工摆驾回城。
一行人罗列队形,准备回去。
平王姬如渊车驾准备走过列队,准备站到第三位的时候,车驾陡然炸开,伤了数十侍卫,好在姬皇渊和众大臣没有受伤。
这次诸人都知道事情恐怕不是他们想得那么简单了。
姬如渊的车驾爆炸,车中的那个平王显然死了,但是很显然,那是个假的,难怪他自出城就接着身体抱恙,不出来露面。
如此想来,姬如渊谋划此事很久了。
姬皇渊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威仪十足,一点都不乱。
“吴夔何在?”
姬皇渊大喊一声。
众臣工相互看看,才先前在队伍中的吴夔不见了。
“吴夔呢?”
替吴夔赶车的家丁急忙道:“家主说有事,离开片刻,至今未归。”
“离开多久?”
赶车的道:“大概有一个时辰了。”
姬皇渊眉头一皱。
吴夔离开的时间点太巧合了,更何况先前文孝直审吴夔时,平王府的管家贾异曾出面,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案情自此却发生了变化。
现在看来,二者早有串通好了。
变故陡生,姬皇渊临危不乱,但是众大臣却乱了起来。
如果平王趁机封闭城门,在城内作乱,那么首当其冲就是他们的家眷了。想到此处,纷纷叫嚷着要回京,让城外的禁军入城。
姬皇渊扫了一眼躁乱的大臣,冷声道:“回城!”
仪仗队是用不了了,只得坐上马车,准备回京。
有大臣在上马车时,大概因为害怕,腿软,竟然上不去马车。
“你倒是快一点啊。”
“我…我腿软…身子软…”
“来,我扶你。”
那人过去,想要扶上去,结果他也倒在了地上。
“不好,中毒了。”
骆文宾沉声道。
吕盛琰、陈邀风的父亲,卫无音的父亲,伯父等相互看看,脸色沉重。
这是对方蓄谋已久的算计,只是这毒是何时下的呢?
众人不敢大意,纷纷坐在地上,用内力感受,却发现根本无法运转内息。
姬皇渊也不例外,盘坐在龙撵上,眉头紧缩。
更远处,惨呼声突然传来,应该是皇田外围的护卫被斩杀了。
姬皇渊等人心里一紧。
这算计,真是滴水不漏啊。
……
快马疾驰,卷起尘土飞扬。
吴夔已经换了第二匹马了,很快就要到驻地了。
离开春耕的人群,他一刻都没有停留。
平王造反,他是当天早上收到的信息,然后他心动了。
他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才熬到了边将,才从那朝不保夕的地方到了京城的繁华世界,然后他发现,他的努力,在那些权贵眼里,只是臭虫一样的挣扎,绝不是一飞冲天的雄鹰。
这些人,天生就比他高贵,就比他拥有更多,不用去拼,不用去抢,就可以拥有他用性命拼夺的一切,就可以拥有他一辈子都不曾拥有的地位、尊重。
其实不用贾异告诉他。他知道,这些人拥有的这一切是因为他们的祖辈跟随姬家的先人打下江山时拥有的遗产馈赠,若是他支持平王夺位成功。那么,他也会拥有这一切,会世代传下去。
这是一条很冒险的路,但是能得到更大的利益。更何况,当贾异告诉他,平王为此准备了数十年的时候,说了计划后,他相信会成功。
快马疾驰,穿过一线峡就算姬皇渊派人来追,他也无所谓了,之后挥军绛城,在向京城进军,进退都有路了。
前方越来越明,即将出去了。
吴夔大喜的时候,风声大作,劲风扑面。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
这是军中常用的八臂弩,用来对付东苍龙骑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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