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陌青石脸上再也找不到半点嚣张与得意,剩下的全是失落与茫然,还有精神支柱轰然倒塌的崩溃。
他的精神支柱是什么?
简单,是首长的信任。
电话里的内容只有他和首长两个人知道,可是陌青石明白,首长对自己的信任已经失去,他对自己很失望,失望透顶。
林扬把杯子里的茶喝干,说道:“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陌青石一副颓废样子靠在沙发上,哪里还找得到位高权重者就有的威严与风范,他问道:“你是怎么识破我的局?”
“宋哲。”林扬说道:“我们早就怀疑他是你放在潘依航身边的奸细。”
“什么?”陌青石到底是个聪明人,脑子一转瞬间恍然:“潘依航丢的那份文件,是你们故意让宋哲偷走的?”
“没错,不然你以为那么重要的核心资料,潘依航会叫人轻易拿走吗?”
“你跟潘依航故意吵架,演戏给我们看?”
“没错。我与潘依航故意闹出矛盾,这样奸细才会自动现身,我们只等着瓮中捉鳖就行了。”
“明白了,明白了。”陌青石长长叹息一声:“我以为你们是我设下的局里的棋子,其实截然相反,我们才是你局中的小卒子。”
停顿片刻,陌青石又问:“外面的十个高手,你早就知道?”
“这还要感谢宋哲,是他告诉我的。”林扬看着他,说道:“忘了告诉你,宋哲刚出了你的大门就被我们带走了,他把他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了我。”
“唉——”陌青石再次长长叹息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到底是个聪明人,这一点我早就知道,可还是低估了你。这一局,我输得心服口服。”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什么再聊下去的必要了。
双方明争暗斗,一方输了气势输了地位输掉了手上的一切,另一方则既找出了内奸又清除了隐患,胜负已经见分晓。
曾经以为到手的能源项目没了,曾经以为可以轻此只手遮天也化为泡影,曾经以为的权倾朝野此时也子虚乌有,没了,什么都没了。陌青石一下子觉得生活没了任何意义,毫无光彩可言。
他不断的长长叹息,一声比一声长,好像要把胸口的怨气一下子全吐干净似的。
曾经人人羡慕的大人物,如今落魄得半点精气神也没了,林扬微摇头,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陌青石又开口了:“林扬,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林扬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陌青石道:“我父亲重病不起,我儿子千寻自从上次回家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精神恍惚。我有个侄子叫陌千渊,他算是陌家三百亩田地里最后一棵独苗,所以我求你,给陌家留个继承香火的人,不管千渊如何胡闹,请你一定饶他一次。”
林扬笑了:“人在做天在看,我可以保他一次保不了他一世,你还是求他别作孽的好。”
十几分钟后,陌青石被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带上车,从此便再也没出现过。
陌家从此没落,生意难做,一家人陷入经济危机。没人敢把消息告诉给老爷子,真怕他一时激动当场到地府报到去。可是陌家没了主心骨,好多大事都没人做决断,一时间整个陌家都一片死寂,半死不活。
陌千寻觉得家已经不是家,索性收拾东西离开,不知去向。
陌千渊一个小孩子真正成了陌家最后的希望,可他到底是个十来岁的小娃娃,正是疯玩疯闹的时候,从小骄横跋扈的性子又占着主导,走到哪依然一副小皇帝模样,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这一天,潘依航请林扬吃饭,地点选在海上,一艘豪华游轮,潘依航的私有财产。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气温竟然也有小幅度回升,外面阳光灿烂,坐在夹板上垂钓享受着难得的日光浴,别有一番滋味。
潘依航穿着红色长裙,香肩上披了一件白色小皮草,原本就优雅高贵的她更显气质非凡。
她手里端着两只高脚杯,里面有红色的液体摇曳生姿。
林扬靠在栏杆上看着正在钓鱼的潘阳,那货正在夹板上跳踢踏舞。林扬“呸”他一声,说道:“别人钓鱼恨不得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你可倒好,音乐放得震天响,能钓到个屎啊!”
潘阳不以为意,大声回道:“你不懂哥的套路,就像鱼不懂哥的音乐。”
“切!”林扬朝他竖起大拇指。
潘依航把酒杯递过来,道:“我哥那人就那样,总跟别人不一样。得了不说他,还是说说你吧。”
“说我什么?”林扬看着眼前的女人。
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特意化了淡淡的妆,与她今天的服饰很搭。耳朵上一对小巧别致的钻石耳钉衬托得她优雅非凡又高贵不俗。
潘依航道:“先干一杯怎么样,庆祝我们顺利捉到内奸”
叮——
两只杯子碰到一处,林扬仰头喝掉一半。
潘依航道:“那天在办公室,我的演技不错吧,摔杯子摔得多真实啊。”
林扬笑了:“确实不错,不然怎么能让宋哲那么快就暴露自己,你可是把他都给迷惑住了。”
“迷惑?这个词用的好。”潘依航的大眼睛盯着林扬:“那你呢,有没有被我迷惑住?”
一语双关,林扬听得出来。
他看着她,说了句看似不着边的话:“你哥刚才说,我不懂他的套路,就像鱼不懂他的音乐。其实,每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