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玉床,一个白胡子老头,一股又一股的热流,胸口温暖,那是血,流不尽,擦不去,抬起头,白胡子老头七窍流血,但目光却很清澈,荒诞的画面。
身上的燥热再一次让王质醒来,却发现还是半夜。
于是王质睁着眼,看着房顶,听着远处蛙啼,也不知这些青蛙哪里来的精神,没日没夜的叫着,知了再吵晚上也不加班啊!
关于那个梦,原先的王质不懂,而现在的他又怎么会不懂?
那个老人,应该就是王品道吧!
难怪这具身体如此强健,却原来在那王品道进宫之前,便强行用自己一成功力,给这副身体洗髓灌顶。
王质自行感受着这缓缓流淌的身体里面的热流,凭借着上辈子对于人体经络的理解,他深刻的明白,这热流自主的循环轨迹,便是那传说中的《大道经》吧。
因为这种气息,与屋外的田青禾的气息,是一致的。
所以自己再去讨要田青禾的《大道经》,已经没有意义了,毕竟自己体内已经有了一份现成的内力,而以自己的两辈子的智慧,推导出终南山一系奉若瑰宝的道家典藏,并不是一件难事。
更何况,自己从恢复记忆的那天起,便重新修习了赵家的无名心法,这《大道经》,不学也罢,毕竟两者是同一档次的功法,而自己在无名心法上的造诣,对其的熟悉,远超《大道经》,舍近求远的事,自己并不喜欢。
王质忽然想起了王品道,那个只见寥寥几面,却感受到其无穷智慧的老人,他真的死了?
王质心里有一丝荒诞的感觉,根据他的直觉,那个老人的强大,十个前世的自己也不是对手,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能杀死王品道的人?
有太多的疑问埋在王质的心里,可能够给他这个答案的人,却已经死了,这令王质很难相信,这一切,终究是要调查清楚的,王质暗暗想道,但现在还不合适,自己的实力还没有恢复到巅峰,想要搞清楚,只能自取其辱。
不过,就算自己不去调查,真相就无法重现了吗?
王质自然是不信的,王品道布置了那么多后手,只是为了保住自己,而谁想得到自己呢?
自然是王品道的敌人,而他的敌人,又是谁?
出于谁获利谁有动机的原则,王品道的敌人,自然只能是齐赵两家,再准确一点,那便是齐家。
为什么齐家想要得到自己?王质的眼睛变得明亮,他口中喃喃道:“自己是托世没有错,可谁又是那人祖?”
眉头渐渐拧成疙瘩,王质联想到那个被觉醒的赵勾二爷,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难道,这转世之人,不止一个?”
想到这里,王质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似乎参与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里面。
那么,就来吧,既然活着,总得做点什么,就看看,这些比自己晚一个世纪的晚辈们,现在又能玩出什么花样。
清晨的洛阳城还不甚喧嚣,慵懒的城市气息透露这这里的繁华与安逸,千年的和平已经造就了数十代人固定的生活模式。每个人都厌烦了自己按部就班的生活,并且乐此不疲的寻找着生活的乐趣。
奈何已经完善的政治经济体质限制了他们对于这个世界更多的想法。
反抗精神是人类血液深处的种子,扎根于不公平的社会体制之下,当体制与人们的矛盾达到不可调和的状态,反抗便开始了。
大晋朝能延续千年,最主要的问题便是他们找到了解决体制与社会矛盾的关系,那便是,战争。
解决内部矛盾的最好办法,便是在内部矛盾激化的时候开始一场战争,这是最有效,也是最简单的手段。
于是会有一个远方的蕃国无辜而又无奈的成为大晋铁骑征伐的对象,而深入人心的一致对外的爱国教育,便会让所有反抗的声音变得噤声,之后便是萝卜加大棒的政策,这套把戏大晋国的权力层玩了一千年,屡试不爽。
感谢昭烈帝司马昭,他持续五年的夷州平叛,帮助大晋朝这个癌症患者一次性切除掉了绝大部分病灶,却也带来了一种危机,民生和政治总得有一个妥协。
所以国家改元之年起,大晋朝三年不交税,连皇帝司马仁都亲自在洛阳城外开辟出了一块自留地,自立更生的口号喊遍全国,连皇帝都如此,还有谁是不满意的呢?
大晋朝是一个重农抑商的国家,商人之税十倍于农,于是乎,农民们便老老实实的将毕生精力奉献给他们亲爱的土地,一辈子不曾离开家乡的人比比皆是。
但这并不说明国家看不到商业的重要性,相反,对于商业,大晋朝拥有着他独特而持续改进的构想。
这维持一个国家活力的商业,最后落在了知识分子的身上。
大晋朝对教育事业的投入,千年第一,连军事,都不及教育重视。
每十个村子便有一个学堂,学习成绩得乙者,可包衣着食宿,不得乙者,也可免费听课,但需要自己负担食宿,书本一人一套,损坏或者丢失皆处重刑。
凡健全者,有不上学者,斩之,三次考试不得乙者,斩之,学业未完而从业者,斩之。
在大晋朝,需要砍头的罪行很少,寥寥十项,关于教育,便占了三项。
如此教育催生出来的,是一批又一批优秀的忠君思想的具有内心信仰的人才。
他们被广泛填充在吏治和金融,科学,制造,军工等等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