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莱修斯正转身准备离开,突然一股生命受到威胁的直觉蹿了上来,让他从尾骨凉到后脑勺。
他悚然一惊,急忙摆出战斗姿态。
然而一团白光当头罩下。那乳白色的光晕似连绵不绝,缠绕着他,让他动作不得。
他定睛一看,那团白光竟是一条指头粗细的铜链,铜链上镶嵌着数十颗龙眼大小的无暇珍珠。
别说铜链了,就算是钨钢链条,帕莱修斯也有自信可以挣脱开来。然而这条铜链不知被施了什么魔法,竟然坚固异常,他连连用劲,也挣脱不开。
此时,不远处已有一道剑光飞来,那剑光如流星,灿烂炫美,直刺入人的心灵。
帕莱修斯眼睁睁地看着,那点剑光没入他的眉心之中。
他只觉眼前一暗,天旋地转。
这个世界如此美丽,而他已不能再多看一眼。
沉入无边的黑暗。
……
林姿宜利落地将软剑插回腰间,回头看着洛南。洛南一招手,那条青铜珍珠链便从帕莱修斯的尸体上飞起,回到他的手中。他手腕一抖,便消失不见,却是被他收入到福地中去了。
不远处,传来呐喊,和急促的脚步声。
“迎上去。”洛南下令。
林姿宜点点头,身姿翩然若仙,紧跟在洛南身后。
洛南疾跑着,右手收在肋下,剑在手中。渐渐地,人与剑似乎浑然如一。
林姿宜也是懂剑的,自然看得出,这一剑击出,定然石破天惊,无人可挡。
果然,自己在剑道上还只是刚刚入了个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心里想着。
转眼间,洛南和教廷的4名骑士正面对上。洛南脚步不停,轻喝一声,连人带剑一头撞上了4名骑士组成的阵势。
“嘭!”他的剑刺在万吉尼奥斯的盾上,将那面合金钢打造的盾牌击得四分五裂,余势未尽,笔直地贯入万吉尼奥斯的左肩。尽管万吉尼奥斯在危机关头,已经将肩头的肌肤钢铁化,但也挡不住这雷霆一击。
施罗德大斧回转,带着将一切都一劈两半的气势,向洛南劈去。就算劈不中,也要逼得洛南深陷他们四人组成的阵势中。
然而洛南左手一抖,晃出一圈白光,那白光直往施罗德头上罩去。施罗德躲闪不及,被罩了个严实。细看去,原来是一条指头粗细的铜链,上头镶嵌着圆润的珍珠。
他遇到了和帕莱修斯一样的窘境,明明自认为可以轻而易举地挣脱铜链,却连续用劲几下也没能挣开,反而差点岔了气。
战场上,瞬息万变。这片刻功夫,万吉尼奥斯已经踉跄退走,洛南手中的剑向弗朗西斯的咽喉点去。吉奥瓦尼从后方想要策应,却被扑上来的林姿宜牵制住,动弹不得。
弗朗西斯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开这一剑。这一剑就像是从天外飞来,绚烂之极,让人看不破,参不透,避不开。
但是他还有异能。他竭力让自己不生恐惧之心,沉着应对,准备用自己的能力,让咽喉部分短时间内雾化,避开要害。
但是刹那间,他仿佛置身于另一处,一个幽美宁谧的湖畔,湖岸上有一间简陋小木屋。
他站在小木屋里,眺望着湖边,那里有一堆女人的衣服,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正在湖中嬉水,出清脆的笑声。
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看不清容貌,金色的朝阳从侧面照来,恰好让她的脸隐藏在阴影中。
这一处场景很熟悉,那个小湖似乎正是他老家的迪兰尼湖,那间小木屋是他父亲的木屋。
那女子的脸庞朦胧看不清,但是看那身形,分明是……分明是……
那名字即将脱口而出,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一场铭刻在心灵深处的邂逅,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
他分明记得那名字的,但那个词到了舌尖,却没能喊得出。
他咽喉一凉,然后开始疼痛。他伸手一摸,是血,汩汩的鲜血正从他的咽喉处涌出。
怎么回事……
下一个瞬间,弗朗西斯回到了现实,眼里还带着迷蒙的笑意和怅然,嘴角抽动着,嘴微张似乎要喊出一个名字。冰冷的剑没入他的咽喉。
洛南抽出剑,招架住万吉尼奥斯狂怒的一剑,弗朗西斯的身体似乎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再无力支撑,软软倒下。他咽喉处的伤口,有如一朵妖艳的地狱之花,仍在向外喷洒鲜血。
洛南抽空向施罗德的方向一招手,已经被施罗德的强力挣扎弄得有些摇摇欲坠的法宝青铜珍珠链飞回他身边,罩在他自己的头顶。
狂怒的施罗德抬手,一道圣洁的白光射向洛南,而青铜珍珠链的放射的毫光将之挡下,洛南丝毫不受影响。
受挫之下,施罗德反而冷静。帕莱修斯还没有现身,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假定他已经死了。
弗朗西斯也眼看就要断气。
剩下己方3人,绝不是这个异信徒的对手,何况他还有了个帮手,那个白衣飘飘、身姿如仙的女人,是个绝不在自己之下的可怕高手,吉奥瓦尼已经撑得很勉强,如果不是能力诡异,说不定已经被斩于剑下。
万吉尼奥斯……左肩的伤口严重地影响了他的战斗力,此时他已左支右拙,如果自己不施以援手,恐怕瞬息之后他就要战死当场。
施罗德瞬间便判断清了局势,冷酷地做出决定。他没有管被洛南杀得汗流浃背的万吉尼奥斯,而是转身向吉奥瓦尼扑去,一斧将林姿宜荡开,同时喊道:“吉奥瓦尼,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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