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槿之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觉的自己似是在一间空房子里,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的双手和双脚,全都是被绑住的,就连嘴里,也被堵了东西,说不出话来。
这间房子的外面,有两个看守着的人,正在一起大声地说着话。
顾槿之醒来了之后,也没敢发出声音。他想多听一些那两个人说的话,也好多了解一些自己目前所处的情形。
听那两个人的话,顾槿之觉的,他们应该是山贼。
过了没一会儿,他见又有一个人进来了,怀里抱着个油纸袋子。
那人进来之后,之前的两人忙站起了身,看着他抱着的那个袋子。
三人将袋子里的包子分了,其中一个咬了一口,粗粝的声音嚷嚷道:“怎的是素馅的?”
买包子回来的子吃就不错了,现在寨子里都要揭不开锅了。等到干完这单,估计还能再得些钱,到时候准能改善一下伙食。”
那抱怨的人一听这话,转头往顾槿之的方向看去。
顾槿之忙又闭上了眼睛,装作还没醒来的样子。
“要老子说啊,这小子他/娘/的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吗?咱不如趁仨也好喝个酒吃个肉。”
“敢擅自行动,小心老大扒了你的皮。”
旁边一人附和道:“是啊,老大可专门交代了,一定要将这小子带出城去,扔悬崖底下,要是被老大知道有变,肯定不会轻饶了咱们。”
那抱怨的男人嘿嘿一笑,咬了一大口包子,呜呜不清地说道:“我这也就随便说说,随便说说的。”
顾槿之听闻这话,却明白了过来,是有人专门买了山贼要杀他灭口啊。扔下悬崖,他还能活?
外面的三人吃了包子,又坐在地上说话。
春天本就是容易犯困的季节,尤其是吃饱喝足,再被暖洋洋的阳光一照,可就更让人昏昏欲睡了。
三人都瞌睡了起来,但却又强撑着,时不时往顾槿之那边看上一眼。
到了嘴边的鸭子,可不能让他飞了。
午后的阳光很充裕,顾婉吃过午饭之后,在院子里稍微走了走,也觉的困的慌,便让丫头扶着进了屋睡去了。
周氏也去歇了中觉,她的眼皮一直在跳,睡也睡不好。
谁料,她才刚刚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房门被敲响了。
“夫人,鄂国公府上来人了。”外面传来丫头的声音。
周氏一听这话,像是下意识一样的,忙起身做了起来。
她这一整天都觉的似是要出什么事情一样,这会儿鄂国公府来人了,可别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周氏忙起身去开了门,见站在门口的,不但有常来这边找她的仆妇,还跟着两个小厮。
这两个小厮,是顾槿之身边的。
周氏脑中“轰”的一声,是槿儿出事了吗?
周氏正思索着,便听仆妇说道:“夫人,三公子身边的小厮说三公子不见了。”
一听此话,周氏彻底镇定不了了。
“怎么回事?什么叫不见了?”
两个小厮上前,回道:“今天早上,公子要出去,但却不许我们跟着,我们想想不放心,就出去找了,找了一大会儿,听那张记炒货铺子里的人说三公子早上的时候来买过酸枣糕。公子常常说大小姐爱吃酸枣糕,所以我们便觉的,兴许是来了这边,就来这里找了。但谁想到,听这边的姐姐说公子没来过,而且我们在来这里的路上,发现了散碎在地上的酸枣糕,正是张记铺子里的。”
小厮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将这些话说了出来。主子丢了,就算不是他们弄丢的,那也是他们没伺候好。
周氏一听这话,脚下一个不稳,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幸好仆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我一听这事,便赶忙带着他们来见夫人了。”仆妇说道。
周氏现在满脑子嗡嗡地响,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着一个疑问: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听那小厮的话,她的儿子八成是出了意外了,被人给劫去了。但劫走他的人,会是谁?会将他带去了哪里?
周氏简直不敢想象,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啊,她在他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让她今后可怎么活?
仆妇见周氏已经完全慌了神,便劝道:“夫人,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劫走公子的人出了城啊,要是出了城,可就真的不好办了。”
要是还在城里的话,还能找找,但倘若出了城,还能有什么办法?
慌乱中,周氏点点头,枉她平日里杀伐果断,什么事情都做的井井有条、干净利索,但此刻,要救出她自己的儿子,她竟然没了主意。
仆妇又接着说道:“白天的时候城门那边查的严,不好出去,但是傍晚快关城门的时候,要出城的人都是匆匆离开的,很少有人检查,如果真要带着公子出城的话,歹人一定会选在那个时候。”
仆妇说的非常有道理,事实情况,劫走顾槿之的那三个人,也是如此想的。
傍晚趁着快关城门的时候,守城门的侍卫都在急着清人,根本就不怎么检查,那时候时候,是最容易出去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这小破屋里窝上一天,啃几个素包子。
周氏惊慌失措了许久,慢慢地回过了神来。
她不能倒下,她不能崩溃,她的儿子现在正在危险中,正等着她去救。
虽然心里仍是焦急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