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在穿衣服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了脖子上的抓痕。
维克多这小子看上去瘦瘦的,没想到力气那么大,指甲都嵌进皮肉里了。那一刻,卡尔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嘻嘻地当无事发生,也只有卡尔这样的人了。
维克多那时候的眼神,就像是被逼入了绝境一样。虽然,事实上维克多才是施暴者,但是他反而露出了一副受害者的表情。
这种眼神,卡尔之前见得多了。
毫无疑问,维克多是……
卡尔想守住这个秘密。起码,现在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嗡嗡嗡——”就在这时,防水袋里的终端连响了好几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卡尔以为是索菲在群里发什么通知了,连忙拿起来查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他把手机屏幕点亮的那一瞬间,“哗啦啦”的消息占满了屏幕的每一个角落,而且它们还在不断地被更新弹出来,就像金鱼吐泡泡一样。
什么情况?
卡尔摸不着头脑,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终端中了病毒。那可不行啊!终端里可是有重要资料的啊!他明明布了最严密的防火墙了,怎么还会中病毒?
待他定睛仔细一看,卡尔这才发现,这些消息全都是一个人发过来。
“海起来!”
“今朝四个猴日子!”
长达一分钟的语音,里面是鬼哭狼嚎一样的歌声
“死鬼!都给我屎粗来!”
咵咵咵,连发三个红包,里面都是一万块钱,红包寄语写的是“起来嗨!!!!”
“砸地板舔美人猜哦?”
卡尔再三确认了一下联系人的名字,战战兢兢地回了一句:“妈?您这是在说啥呢?”
那边立马连回三条:
“咋地坂田么人擦我?”“匝地办天美鬼才沃?”“咋地半天梅仁踩我?”
卡尔琢磨了半天,才认出来这句话原来是“咋的半天没人睬我”。
我去!这是要怎样手癌才会打了四遍没有一次是打对的?
卡尔总算是看明白了:“妈你又喝酒了?现在才几点啊?”
另一头仿佛看不懂字一样,依旧在用各种表情包瞎刷屏,完全意义不明:
“是男人吗?”
“这位姐妹请你克制自己。”
“您的小可爱突然上线。”
“憋缩发,稳我。”
卡尔看不下去了,在终端上急急地敲下一行字:“你现在在哪儿?发个定位我去接你。”
他妈一点都不领情,反而破口大骂:“你个小崽子,一边呆着去,这儿有你缩发的份儿妈?”并且还传来了一段三十秒的语音,里面全是粗鄙之语。
“妈,我不时候跟你开玩笑。”卡尔实在无奈。这女人一边喊着要他出来,这会儿又让他“别说话”,这该如何是好啊?
“不是叫你憋缩发吗!”
唰!他妈又发了一个大红包,里面是五万块钱。红包上写着“封口费”三个大字。
得,他妈发起酒疯来,不仅吵得惊天动地,还特别热衷于散财,发这种巨款就像喝水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简直要人老命啊!卡尔只能庆幸他妈这回找上的是他,钱财还是在家庭内部流转的,不然若是找上别的什么陌生人,这出手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呢。
卡尔等了一阵子,可是他妈却仿佛突然安静了,没有再发消息。
虽然清净了,但是卡尔的内心越发的不安起来了。没有消息意味着他无法掌握对方的动向。这种情况下怎么能任由他妈继续这样疯下去?总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卡尔等不下去了,决定亲自打个电话问个清楚。
就在他就要按下拨号键的那一瞬间,屏幕突然变化了。他妈抢先一步,在卡尔拨出之前,反过来率先呼叫过来了。
卡尔秒接电话,还没等对方出声,就一股脑地把自己心里的话倒了出来:“妈?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真是的,我都再三说过了,你酒量不行的,怎么又一个人跑出去喝酒了?真的吓死我了!这太危险了!以后想要喝酒起码要喊我陪你啊!”
电话那边没有回复,背景音非常嘈杂,似乎有女人在嚎哭,还伴随着争吵抢夺的声音。
一听到这声音,卡尔的心都揪起来了。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哐哐哐!”“飒飒飒!”另一头的终端似乎是在桌子上摔了好几次,还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就像是在空中被抢夺了好久似的。卡尔贴着听筒的耳朵都要聋了,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背景里有“还给我还给我”和“你别捣乱”这两种声音。
过了一会儿,这些噪声才消失,最后得到话筒的是一个犹豫的中性嗓音:“……你是卡尔?”
卡尔愣住了,这不是他妈的声音,但是对面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妈给他在通讯录上的备注从来都是“儿砸”,所以不会是有人从通讯录名单上得知自己的名字的。而且,这声音竟然非常耳熟,总觉得前不久才听到过……
“前、前辈?”卡尔结巴了。
这都什么事啊?这都能连上,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显然索菲对现在的状况也很无语,竟然一时感觉不知该从何开始说起。怪不得呢,细想这女人和卡尔长得还真有点像,脱线的性格也完全是家族基因。
“‘世界之树’酒吧,这是我打工的地方。你妈在这里喝醉了,过来接一下吧。再过一会儿,店里要忙起来了,我不希望她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