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弗劳德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学会了信任,然后嗝儿屁了。”
裘德蹲在阴暗的墙角恶狠狠的看着弗劳德。
“喂喂!你太不要脸了,裘德!明明是你们非要民意投票的,我可没同意啊,而且这里面从前置后最倒霉的就是我啊!”
弗劳德想挥挥拳头,但他直到现在手还被自己人的锁链绑着,“妈的,你还真是‘万能’啊,没事闲的出个门带锁链干嘛?”
“这叫防范于未然!”
裘德继续跟弗劳德顶嘴。
“够了!”
诺恩斯重重的踱了下脚,她快要被这两个活宝给烦死了。
“我们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必须出去!”
“很好,请吧,女士。”
弗劳德瞅了瞅看守在门口的两个傻乎乎的腐尸,“干掉它们很容易,但是还有一镇子的妖魔鬼怪等着你,况且,显然那个疯帽子对这里拥有绝对的领域使用权。我们对此无能为力。”
所谓领域使用权,就是像这种与现世剥离出来的特殊区域内被施法者设定的规则。这里无法施法,即便施法也很弱,而创造这里的人或是授权管辖这里的人拥有无上的力量,在这个区域内,得到使用权的人几乎就是神。
“那个婊子能无视领域使用权,为啥?”
裘德总算说了一点儿有用的话。
弗劳德摇摇头,“灵魂行者与魔法的联系很特殊,也许即便是在这种地方,他们还是能穿透壁障看到真实。”
“如果那女人说的有一部分是真相的话,精灵族是与世界一同诞生的生命,他们本就是世界的一部分,用你们凡人的话来说,他们本身就是魔法,魔法就是他们本身。”
诺恩斯干巴巴的说道,“他们始终保持着最原始、最自然的形态,几乎是自由的,而我们圣灵恐怕在这一点上都无法与其相比。”
“很好,那么,她们为什么不直接干掉辛西娅,非要隐忍至今?”
裘德看了眼一直沉默的余威。
“要么辛西娅在当初抓住了精灵族的把柄,要么他们大多数真的将辛西娅当作救世主。”
诺恩斯抱着肩膀靠在了破土墙上。
“或者,那女人并非叛徒。”
余威忽然发话。
“拜托,老兄!我一直挺敬佩你的,你算是这个世界上难得的真汉子了!怎么现在为了一个娘们儿,还不是人——啊,诺恩斯女士,无意冒犯——就变成一个白痴呢?”
裘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并连连叹气。
“也许他是对的。”
法鲁格忽然开口,语气极度平静,只是不像这个年轻人的口吻,就好像是另一个更加年长稳重的人说出来的。
众人全都看向靠在墙边,席地而坐的年轻人,他的双眼在昏暗之中烁烁放光。弗劳德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年轻人好像在微笑。那笑容是那么……熟悉。
像谁?
“想想看,那女人没有说出魂器的信息,也没有说出这个。”
众人隐约看到年轻人右手中多出的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天啊……”
裘德哆嗦了下,“别告诉我,那玩意儿还在。”
“弗劳德·维格里,你会相信那女人的谎言?还是想要将计就计混入阿塔依?”
法鲁格在黑暗中的双眸转向弗劳德,“别说你没有计划,你从来都不会束手就擒。”
听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弗劳德勉强笑了笑,“看到你还这么有精神,我很高兴,小子。但抱歉,目前我无能为力。”
“也许吧。”
法鲁格略微一点头,闭上了双眼,不再吭声。
“他是谁?”
余威蹭到弗劳德的身旁低声问道。
很好,余威也发现了这小子的不对劲。
弗劳德摇摇头,“跟闪点有关,也许是那个现在还不存在的孩子吧。”
“越来越糟糕了。”
余威叹口气。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弗劳德没吭声。
“所以,我可不愿意再留在这里跟你们陪葬了。”
余威忽然笑着直起身子。
“什么意思?”
裘德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余威咯咯笑了两声,然后大声喊道,“把那个精灵女人和疯帽子找来!我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信息!”
……
弗劳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碎石铺就的道路上,石头很坚硬,硌的脚生疼。
他听到乌鸦的叫声,抬头看去,那腐烂的血鸦正歪着头立在第一个绞刑架上看着他。
绞架上吊着一个死人,看样子死了一段时间,但绝对不是太久远的事,那死人的肚子被剖开,地上还有黑血和内脏粘稠物的痕迹。
弗劳德被一个带着铁皮面具,只露出一只眼睛的刑讯官推了一下,他只好向前挪着步。
成片的血鸦聒躁起来,所有的绞架和死尸身上都有血鸦的身影,它们就好像是来迎接这些傻到闯入阿塔依的白痴。
弗劳德放眼望去,能看到前方一直在薄雾之中延伸的碎石路上立满了绞架与长矛,甚至还有其它刑具,一张人皮如旗帜般就在长矛尖上随风飘摆。
愁云惨雾笼罩着这个地方,只能看清这一条死亡之路,而四周全是朦胧的灰色。
太精彩了,这一定是瓦莎克故意营造的一种特殊氛围。
就像是旅店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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