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老伙计!”
弗拉维斯跑进自家院子内的空地,然后头也不回的喊道。
老猎犬克利奥欢快的叫了一声,脖子上的铃铛清脆的响动着。
弗拉维斯跑到水井的边上,从放在水井边上的桶里舀起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然后擦擦嘴。他忽然发现铃铛响动的声音停了下来。男孩儿急忙回头,正好发现克利奥在院子的门口遥望着远方。
“克利奥!”
弗拉维斯喊了一声,但猎犬却没有答应,依旧驻足观望。
“回来,老伙计!怎么了?”
弗拉维斯向门口走了两步,他正巧穿过了莫妮卡所站的位置。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这个恶魔。”
莫妮卡厌恶的对一旁沉默伫立的弗拉维斯说道。
“你真的这么认为?”
弗拉维斯笑了,“何为道德?那只是世人互相传授的一种观点,难道它就是正确的吗?”
“难道杀人就是正义?”
莫妮卡反问道。
“难道野兽就该死?人类中心论,莫妮卡,你的观点、所有人的观点不过只是建立在这个自私狭隘的基础上。如果将一切框架去除,将人类平等的放在所有生灵之中,你会如何看待这个问题?还会有所谓的善良之人吗?”
弗拉维斯叹息一声,“本质,莫妮卡,我才是认清一切问题本质的那一个存在,我一直都是公正无私的,我早已明了什么才是众生平等。而我说过了,万物都可以拥有第二次机会,这是我所说的善。”
“你将这个称作第二次机会?”
莫妮卡摇了摇头,“你说服不了我,弗拉维斯,在我眼中,这就是最极端的疯狂。”
老猎犬克利奥忽然叫了一声,声音无比悲苦。
莫妮卡不在言语,她愤恨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怎么了,弗拉维斯?”
弗拉维斯的父亲提比略恰好从屋子的后方绕过,他听到了克利奥的叫声,然后看到了这怪异的一幕。
“没什么,爸爸,只是、只是克利奥有些贪玩儿。”
弗拉维斯蹲在老猎犬的身边,用手环抱住了狗的脖子,猎犬却稍稍有些挣扎,呜咽不止,似乎有些恐惧的想要脱离男孩儿的怀抱。
“没事了,克利奥,嘘嘘……好了,老伙计,没事了。”
弗拉维斯柔声安抚着。
“难道是伤口又被扯裂了?”
提比略将手中的柴火放下,快步走向男孩儿和猎犬。
“不,爸爸,克利奥很好,他只是有些……哦!”
弗拉维斯忽然跳了起来,然后捂住自己的左手手指。
猎犬忽然对弗拉维斯呲出獠牙。
“我只能说你这是自作自受!”
莫妮卡冷哼一声。
一旁的弗拉维斯却默不作声,依然背着手平静的看着八岁的自己。
“真是奇怪……”
提比略走到弗拉维斯的身边,看到有两滴血落在地上。
“没关系,爸爸,只是擦破了点儿皮,克利奥可能还在想刚才我们拾到的那根牛骨头。”
弗拉维斯笑了下,然后重新弯下腰面对老猎犬克利奥,对方发出一阵低吼,但是却害怕的后退两步,弓着身子。
“我会给你找个更好的玩具,好吗,老伙计?”
弗拉维斯对克利奥说道,“乖狗狗,我们回家吧。”
提比略却没有看那条猎犬,他一直皱眉盯着自己的儿子。
克利奥忽然恶狠狠的叫了一声。
弗拉维斯的脸上第一次显露出一丝怒意,“这样很不好哦,克利奥,你必须回去,现在!”
提比略浑身一抖,他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搓了搓胳膊,就好像觉得气温骤然降低。当他再次看向自己儿子的时候,男孩儿已经走过去蹲在地上抱住了克利奥的脖子,老猎犬一如往常般温顺的吐着舌头。
“这才是我的乖狗狗。”
弗拉维斯咯咯笑了起来,“走吧,老伙计!”
一人一狗,一前一后的走进院子,老猎犬欢快的摇着尾巴。
提比略却站在院门口木然而立,半晌后他才呼出一口气,“那是……什么?”
莫妮卡知道提比略指的是什么,她能看到提比略所见到的那不寻常的一点,在那老猎犬克利奥的双眼中能看到一个男人在哭喊的样子。那男人被囚禁在猎犬的体内。
那根弗拉维斯给克利奥的玩具。那猎犬身上箭矢的缘由。那个射出箭矢的罪魁祸首。
谋杀。
那就是真相。
这是弗拉维斯的原罪。
“我不喜欢这个名词。”
弗拉维斯显然知道莫妮卡的想法,在这里,两人不需要言语就能读懂所有的想法,在这里,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秘密。
“你当然不会喜欢,你更喜欢实验这个词,所有的活物在你眼中与那些实验材料无疑,就连你的人生都不过是你那疯狂理论的见证。”
莫妮卡伸出手,将一扇看不见的门推开。
“你的情绪很有意思,莫妮卡。”
弗拉维斯忽然歪着头看向莫妮卡,“你在为我感到悲伤,为什么?为了一个纯真的孩童的心智被扭曲?为了善被恶替代?为了证明你要比我更正常?更符合世人评判道德的标准?哦呵呵……真有趣,莫妮卡。”
“不,恶魔,我是在为我即将迈出的那一步所悲叹。”
莫妮卡冷冷的说道,“因为我不得不成为你,因为我必须要……”
“将我抹除,跨过那一条线,你就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