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的屋内让我又想起了当时卡萨诺瓦俱乐部内的情形,那就像是屠宰场。我不知道那个杀了彼得的东西是怎么做到的,但显然彼得死的很惨。我们在厕所内发现了他的一挂肠子,碎肉溅了一墙。而在厨房,我们则看到了他的胳膊和与其分家的部分手指。彼得的腿像火腿一样被铁钩钩住挂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而他的脚则就那么整齐的摆放在二楼的最后一级阶梯上,就好像那是一双高筒靴。彼得的血溅的到处都是,其它内脏也像抽象的涂鸦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留下一道道的拖痕。最后,我们在二楼的另一间屋子内发现了他的上半截身子,还有一个抱着这个身躯的女人。
那女人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她惊恐的看着我们,浑身哆嗦不停,脸上全是混合着泪和汗还有污血的凝结物,她没有尖叫,也没有逃走,只是发出小狗似的呜咽之声。
查斯想要过去,但我拦住了他。
我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心里知道她经历了这一切已经没救了,地狱深深在她心中刻上了烙印,一辈子也挥之不去。我不想知道她以后的结局,一半儿原因是我不在乎。而我现在必须谨慎,因为不管是什么东西杀了彼得,它为何要放过这个女人?
一个讯息,必定如此,它在彼得的卧室留下了那几个字,而这个女人有可能也是个信使。
“你是谁?”
我低头问道。
女人还是像条狗一样惊恐且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约翰!你没看到……”
我拦住查斯,我知道我很操蛋,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慢慢蹲下,直视着那女人,我咧嘴一笑,“嘿,没事了,听我说,我们会救你出去,但是你要告诉我们你是谁,而这里发生了什么。”
女人似乎哆嗦的更加厉害了,她将那块儿烂肉抱的更紧,就好像那是什么宝贝,生怕我们抢走。
我看了看彼得的尸块儿,也许问题就在这玩意儿上面。
“嘿,听我说,我是彼得的朋友,我们能帮你,好吗?”
我慢慢伸出手,并竭力克制自己恶心的感觉。但那女人忽然向后蹭了蹭,并呲着牙,口水顺着唇边滴下。
我惊讶的站了起来。
“我们必须把她带出去,约翰,我明白你急迫的想要找出这一切的原因,但我们必须救她,她是无辜……”
“她已经死了。”
我就知道无论那个东西是什么,它绝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灵魂,那个狗娘养的杂种。
“你……说什么?”
查斯愣了。
“那不是她——无论她曾是谁,她现在就是一条狗。妈的,那个杀千刀的狗杂种将一条狗的灵魂塞进了这个女人的身体中,我猜,这狗一定是彼得的宠物,所以才会忠心耿耿的守着这仅存的一部分。”
查斯的双眼瞪得像灯泡,他捂住嘴。
“老兄,做我们能做的,给她或是它一个自由。”
我咬着牙说道。
“什么?”
查斯没明白。
我觉得他只是不愿意想这句话的意思,于是我扭头看着他手里的左轮手枪。
“我不能……妈的,康斯坦丁!那是一个人!”
查斯愤怒的骂道。
“你知道那不是,老兄,她的灵魂早就被带进地狱了。”
我伸出手,“给我,没错,你不应该承担这一切,这本就因我而起,让我来了结这件事。”
“不!”
查斯痛苦的摇摇头,他退了一步,语气弱了下来,“不……我们不是……妈的,上帝啊!我们不能……”
他又绝望的看向那个女人,那女人也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他,他现在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他看到那女人吐着舌头。
“查斯,很抱歉。但是……”
嘭!
查斯抬起的手臂微微颤抖,枪膛冒着烟,火药的味道稍微减弱了一点点这里的恶臭。
“耶稣啊……”
查斯摇着头退出去,然后靠在墙壁上吐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暂时不去理会查斯。他做了他能做的,他从此跟我一样也背负起了抹不去的罪。
拜我所赐。
我将彼得的上半截身子从那死去的女人怀里拽出来,并翻到正面。
果不其然,胸前的皮肤上用烙铁印上了恶魔的标记。
我认得这个标记。
总算有些符合常识的东西了。
看来,我那一晚的所作所为惹恼了一位地狱君主。
初堕者。
一个堕天使,地狱三巨头之首。
这不过是一个讯息,并非对我的恐吓,而是告诉我,他了解了这些谜团中的一些蛛丝马迹。他也知道这些谜团与我有关,我早晚会找到这里。
这是给我的一个礼物,来自地狱的礼物。
这帮恶魔总喜欢用如此下三滥的戏剧效果彰显它们的力量,它们以为视觉效果上的恐怖就会击垮你,让你屈服。
我慢慢站起身,点上一支烟。
这帮蹂躏灵魂的王八蛋。
我很愤怒,这无关彼得和那可怜的女人,她们选择的这条路注定属于地狱。我只是愤怒它们无视规则、肆意妄为的蹂躏人间。
我总有一天会让它付出代价,告诉它一个凡人的能耐。
但不是现在。
我需要它的帮助。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我的对手是十分强大的未知存在,我需要同样强大的盟友。
我准备接受这个血腥的邀请函。
我猛吸一口烟,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