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你别说了,都是我的错……”白竹担心樱桃话越多,血流的越快,忙哭着说道,脚下的步伐飞速。
樱桃疼得脸色惨白,她的身上还插着一把剑呢,她是不是……活不成了。
这个白竹,平日里冷着一张脸,这时候哭的鼻涕泡儿都出来了,真丑。樱桃想嘲笑白竹一番,可是,她怎么这么疼……
樱桃没有力气了,只觉得,两眼昏花,目光渐渐放空了开来。
“姑娘!”白竹哭的口齿不清,“姑娘!救救樱桃!”
樱桃怎么了?颜浅忙放下了顾平笙的衣襟,回过身来。
血色染就了半边天色,白竹一袭白衣赤红一片,她的怀里抱着那个活蹦乱跳的樱桃,此时,胸口插着一把利剑,无力的垂着头。
“樱……樱桃,”颜浅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怔愣着疾步上前,樱桃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透了,胸口那血窟窿仍冒着鲜血。
“樱桃!”颜浅痛哭出声,白竹放下了樱桃,哭的已经不能言语。樱桃是为了救她,是为了救她才挨了这一剑。
颜浅揽住樱桃,一手要去捂樱桃的伤口,慌张的吼道,“快!叫大夫来!快!”
颜浅的手上满是鲜血,她抱住樱桃,痛苦不成声,“樱桃……不会有事的……”
樱桃知道自己见到了自家姑娘了,这才无力的笑了笑,她想睁开眼,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姑,姑娘……樱桃疼,樱桃好疼。”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仿若被人撕碎了,不再是自己的。
颜浅听到了樱桃细若蚊鸣的声音,忙低下头来,轻轻捧着樱桃的小方脸儿,“樱桃,不会有事的,大夫马上就到了,马上就不疼了。”
“姑娘,姑娘……我娘……爹,我爹……麻烦……”樱桃断断续续的,也哭了起来,可是她疼得几近昏厥,已经没有力气哭了,那泪水倒像是也无力划落着。
颜浅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她越是想看清樱桃的小脸儿,那泪水就模糊着越厉害,“好,好,我答应你……樱桃,撑住……”
“叶子衿来了。”顾平笙蹙着眉,说道。他得知消息后担心有人受伤,早便通知叶子衿赶了过来。
颜浅忙轻唤着樱桃,“樱桃别睡,别睡,叶大夫来了……”
樱桃努力的保持着微弱的气息,可是,太疼了。
“姑娘,樱桃好疼啊……姑娘救救我……”
颜浅哭的已经哽咽不能言,叶子衿忙上前来接过了樱桃,眉头也蹙了起来,声音还算镇定,“别怕,我来救你。”
樱桃已经没有意识了,她在这一瞬一息之间想起了好多事,何止是父母亲啊,她还有好多要嘱咐的……可是,怎么办,她就要死了……
姑娘,我要埋在庄子上的那棵枣树下,那枣树和我有仇,每年结了果子我都没见到过,你把我埋在那枣树下,结了果子掉到我身上,我也知足了。
姑娘,樱桃偷偷藏了私房钱在炕头儿那枕头底下,那是樱桃的存的嫁妆钱,现在倒是用不上了……
姑娘,你告诉白竹,她哭起来真的好丑……想来我樱桃最后一眼竟然看到这么丑的人,真是做鬼也不安心……
姑娘……樱桃不想死,可是,怎么办呢?
樱桃头一歪,彻底没了意识。颜浅只觉得手臂一重,震惊的瞪大了眸子,高声哭喊着,“樱桃!”好似这样就能唤樱桃再醒来,好似这样就能……
颜浅眼前一黑,急火攻心,悲伤过度,昏了过去,在这之前,她只听到了顾平笙的一声,“浅浅!”
……
这一梦太长了,为何连樱桃也要离我而去?颜浅捂着胸口,站在庄子那棵枣树旁痛哭,猛地听到了樱桃的声音。
“姑娘,这枣树和我有仇!我压根儿没见它结过果儿……诶?姑娘怎么哭了?”樱桃蹦蹦跳跳的出现在颜浅的身边,一张小方脸儿上稚气未脱。
“樱桃……”颜浅刚要上前抓住樱桃,那欢脱的影子便化作尘埃,飞舞着飘走了。
“樱桃不要走!”颜浅痛哭着苦苦追逐着,樱桃怎么忍心留她一人在这世上?
下一瞬,颜浅出现在了灵堂的棺材旁,她只觉得手心暖暖的,是樱桃牵着她,“姑娘,随我走吧。这帮安家的畜牲要活埋了您呐!”
“好。”颜浅的泪水尚挂在脸上,答应到。
樱桃一笑,拉着颜浅拉了两下,没有拉动,慢慢松开了手,泪水也划落了下来,“樱桃……是不是死了?”
“樱桃没有死!”颜浅抓紧了樱桃慢慢抽走的小手,猛地睁开了眼睛。
雕梁画壁,深围帐紫,入目的是小侯爷担忧的脸庞,“别害怕,樱桃没有死。”
颜浅一手握着顾平笙的手,一手捂上了胸口,只觉得心脏撕裂似的疼痛着。为什么是樱桃呢?为什么是她的樱桃呢?那孩子那么活泼,坏事都没做过……怎么就会是她的樱桃呢……
“樱桃说她疼……”颜浅的泪水划落,哭的似个泪人儿,“樱桃说她好疼,叫我救她。我多想……多想救她啊,可是,可是我却什么也干不了!”颜浅痛恨的闭上了眼睛,泪水汹涌不止。
顾平笙握紧了颜浅的手,声音温和,“叶子衿可以。”
叶子衿可以……是什么意思?颜浅慢慢睁开了眼眸,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盯着顾平笙。
顾平笙心疼坏了,抬手试图拭去颜浅眼角的泪,“那一剑刺在了樱桃左肩,并非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