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匆匆拍了拍衣衫上沾的灰尘,上前一步对冥幽尘确定道,“回王的话,经属下多次查探,确定就是这里。”
“嗯,那开始吧。”
听见吩咐,冷锋从怀中拿出一个瓷质的小瓶子,在湖泊边找了一个上风口,把瓷瓶中泛着荧光色的粉末尽数扬进了湖泊。
“这是?”媚娘的脸上拂过一丝诧异,她似乎已经辨认出了这是什么,只是有些不敢确定。
冥幽尘静静地候着,直等到那些荧色的粉末进入散入湖泊之中才淡然开口,“这些是雪山荧虫的粉末,可以放大水系法术残留下的痕迹。”
他才刚说完,空气中的温度忽然下降,偌大的湖面上竟然开始出现了冰渣。
“这个地方前不久发生了几桩无头奇案,本尊认为应该与某位常年藏身雪山的妖怪有关,我见仙子修习的似乎也是水系法术,不知道是否能从这残留的痕迹中看出一些端倪?”
说是请教,但是羽曦总觉得冥幽尘的语气更像是某种试探,难道他怀疑这些案件和媚娘有关,才特意把她带来的?
“王说的是,水系法术虽然大同小异,但是凡是有了一定修为的人法术都各有特点,这法术竟然能使滴水成冰,非常年居于雪山之上之人,不能完成。”面对冥幽尘的试探,媚娘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对他的观点表示赞同,“王只需派人往天妖界几处雪山去寻便可。”
“常年居在雪山的人往往已经习惯了冰天雪地,对山下的环境应该极不适应,所以晚上才会这里施以法术让自己得以休憩片刻。”冥幽尘没有理会媚娘的建议,反而继续分析着凶手的行为,“可是那人却甘愿忍受着这般强烈的不适,还一连杀害了好几名男子,并夺去了他们的内丹,本尊认为,行凶之人要么就是在修炼什么邪术,要么,就是在这些男人身上寻找某样东西。”
“寻找什么呢?”媚娘极美的容颜上忽而绽放出一个笑容,眼波流转落在冥幽尘棱角分明的脸上,仿佛对他方才的那番分析根本就没认真在听,目光之中掩藏着一丝迷离。
媚娘的反应,冥幽尘全都看在眼里,他并未正面回应,只是冷然道,“本尊只是以为仙子修习的既然是水系法术,或许能知道此行修炼途中的一些秘闻,若是仙子偶然想起,还请劳烦告知。”
“那是自然。”媚娘对着冥幽尘盈盈一笑,两人已经准备回程。
将要离开之时,冥幽尘的目光仿似不经意间往一旁的树林中瞥了一眼。
冥幽尘和媚娘的对话,羽曦只听进去了一半,那是因为到后来的时候,她已经快要疼晕了。
冷汗一滴滴从羽曦的额间沁出,她的后背已经湿透了,羽曦咬着牙不让自己哼出声来,可是她右肩的伤口处,就像是有千万只冰冷的蚂蚁在蚕食着她的神经,那股冷痛实在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得住的。
事到如今,羽曦也只能怪自己,干嘛要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干嘛要跟到这个湖泊来。
其实在冷锋把荧虫的粉末扬出的时候,她就已经隐隐有了感觉,随着湖面上的冰层越结越厚,这周遭的气温渐渐降低,她的伤口竟然也对这里起了反应。
虽然她的伤口没有破溃流血,但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嵌入了她的手臂一般,那股疼痛是从皮肉里面传出来的,她止都止不住。
见他们已经离开,羽曦苍白着脸从树丛中走出来,只要,只要离开这里就一定没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了,可是她才刚起身走了两步,就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醒过来的时候,身下这颠簸的感觉告诉羽曦,她这是在一辆马车里,而伤口处那般难忍的疼痛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抬起头,刚好对上一双森冷的眸子,“冥,冥幽尘?”
羽曦的心脏瞬间跳漏了一拍,怎么会这样,一张刚刚红润起来的小脸又“唰”地一下没了血色,这下冥幽尘不就知道自己逃跑了?还知道自己一直偷偷盯梢?
她忍不住用一只手扶住发懵的额头,顺便挡住冥幽尘那能把自己分成好几块的目光。
可在羽曦面前的人是冥幽尘啊,怎么可能躲得过去呢?
冥幽尘一把拉住羽曦准备抬起的手腕,另一只手顺势捏住羽曦的下巴,逼着她抬头与自己对视,“莫羽曦,你如今是把本尊的话当成耳旁风?”
男人威胁的语气冷得让人几乎胆寒,羽曦胆子再大,也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害怕,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服软求饶,“冥幽尘,我知道自己错了,以后都听你的,不再到处乱跑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