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闯皇宫不比别的地方,须得趁着月黑风高的夜晚,悄悄的潜入,璇玑过来丢给梁少顼一件黑色的夜行衣。
她自己也是一身的黑,黑色的头发,黑色的布鞋,千层底的鞋子最适合夜里潜行,就算快跑也悄无声息。
她拿着黑色的丝巾将自己的脸围得密不透风,唯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皇宫你不是第一次闯了,应该不陌生吧。”
梁少顼富有深意的看着她,“对于皇宫你也不陌生吧,闯的次数一定比我多。”
璇玑淡淡的说,“如不是因为我现在是你的保镖,我根本用不着去蹚皇宫这趟浑水。”
比起上一次,皇宫警觉性似乎加强了,宫墙内外都有侍卫队巡逻,城楼上也有侍卫,城楼外一共有十六队,手执长戟,每隔一刻钟就同时从八个宫门出发,往左右两个方向巡逻,走到另一个宫门,一刻钟后再返回来。
城楼上的侍卫队也是如此,从八个角楼出发,分两队往左右巡逻,宫门下与城楼上的出发时间是错开的,也就是说,他们是每半刻钟时间就巡逻一次。
三人隐在一处民房的墙角下,远远的看着巍巍四方的皇宫,上百盏灯笼将城楼辉映得灯火辉煌,四周是一览无余的大场地,没有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
对于他们三个会驾轻功的人来说,都是小问题,掐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翻进第一道宫墙,隐匿在阴暗的处,在内墙里的两队侍卫交叉巡逻过后,再悄无声息的通过第二道宫墙。
以最快的速度潜到了西北的一处宫殿外,躲在一处拐角,等前面一队侍卫走过去了在出来,拐到另外一个角落,错开第二队巡逻的侍卫。
璇玑小声的说,“这是北门,赵常德应该在太后的寝殿,从这里进去最近。”
梁少顼回答:“你还说没进去过,我看你对皇宫的地形很是熟悉。”
璇玑并不想争辩,简单的说,“我看过皇宫的地形图,已经记住了,前面这赌墙翻过去,就到了皇宫内院,中间是福禄寿三个宫殿,内务府也就在这个三个宫殿附近。”
中间是皇帝居住的福宁宫,左边是两辈太后的寝宫宫,内务府应该在寿康宫和福宁殿,之间的地方,循着记忆中的地图摸到了内务府那个地方,而内务府的总管,就住就在太后的寿康宫,三人原地纵身跃起,人就像黑影一样已经翻进去了。
这是太后的寝宫,一片灯火通明,门口,廊下,窗前,凡是有灯笼的地方全都亮着暖白色的光,一个主殿两个偏殿门前都有两个太监守夜,都坐在台阶上打盹,里面住着的人不用问也知道,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
大梁的两代皇帝都很短命,太祖帝不到花甲,太宗帝更是天命之年都没到就驾崩了,这两朝祖辈和母辈太后却依然建在,把持朝政很长一段时间。
当今的皇帝少年登基,当了近十年傀儡皇帝,几年前至弱冠才亲政,朝廷便开始荒唐事不断,而如今的两个太后也已经力不从心。
梁少顼看着满宫殿明亮的灯光,飞过一只寒蝉都能清晰的看到,感叹道:“点这么多灯,真是奢侈,这两个太后究竟干了多少亏心事,这么怕黑。”
璇玑冷笑:“他们才不会怕黑,他们的心是最黑的,他们是怕我们这些人。”
梁少顼讪笑:“说得好像我们有多光明正大似的。”
楠樽在旁边淡淡的提醒,“赵常德刚进房间,我们该行动了。”
说罢,他往赵常德的房门飞了一个东西,噔的一声,刚好打在赵常德正要阖起的门上,赵常德吓了一条,嗷的一声拍着胸部,拔出来一看是一把飞刀,上面绑着一张纸条。他往外面看了看,缩进房门里,不一会儿他又开门出来,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从边门走出去。
三人不声不响的退出去,赶到纸条上面约定的地方,太后寝宫外的小花园里。璇玑和楠樽继续冒着,梁少顼一人出面。
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赵常德的背后,等到赵常德转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穿黑色夜行衣,头发和口鼻全都围着的人,顿时吓得两腿一软,瘫在地上,“吓死杂家了,你是什么人?”
梁少顼呵呵一笑:“赵公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也敢单独出来会见?真是大胆。”
赵常德使劲拍着心口,“哎哟,这年头能用飞刀找我的还能有谁,说吧,我师傅派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在宫里当差的果然都很机敏,梁少顼于是直言道:“我来想请教赵公公几个问题,不知道这里说话方便么。”
赵常德四周看了看,说:“这里是太皇太后的寝宫,不安全,请随我来。”
说罢转身向北面更偏偏的地方走去,梁少顼赶忙跟上去,他抄的是近路,一路都穿过后妃和奴才的宫殿和住所,最后到了一处僻静的冷宫里。那里满院荒凉,空无一人,连大门也未上锁。
两人立在荒凉的院子里,梁少顼看了看四周,看到璇玑和楠樽也跟了上来,从围墙跃进去,藏在一个廊柱子后面等着。
赵常德说:“这个地方不会有人来,就算在大声说话也不会有人会来,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梁少顼也很满意这个荒凉的地方,最主要的原因是不管呆多久都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他说:“你师父说你是宫里内务府总管,他出宫前是否有东西交一样东西交给你?”
赵常德干脆利落的说:“我师傅在出宫前交给我唯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