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支起身体起来,才众人指示下看到屋外的藤靼上,楠樽面目全非的尸体,衣衫污浊凌乱,身后的伤口已经失血发白,除了这些特征,他的清俊的面目却已经浮肿难辨。
“楠樽……死了吗?”那个笑起来光露牙齿不露声音的楠樽,玉衣公子手下最为信任的楠樽,就是为了保护他们而命丧黄泉的。那条河,富含黄色的泥沙,原来,就是他们的归路吗,黄河,黄泉,都是黄色,一同跳下,却阴阳两隔。
璇玑痛哭失声,经历了这么多事,感觉自己也已经死过一回,心境冲开了很多,有一种豁然明白的感觉。
“我想去没人认识的地方,安静的过日子!”璇玑心灰意冷的说。
“姑娘,小小年纪,为何如此悲伤呢!”紫衣男子听到了她的避世念头,不绝惊讶,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璇玑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会不会连这个人也牵扯进来呢,那是一个无底洞,靠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就像老师傅,就像玉衣公子,就像楠樽他们一样。现在她担心的又不尽是牵扯不牵扯的问题,而是报不报仇的问题,是孤身奋战,螳臂挡车;还是就此隐忍,难得糊涂,平静的躲一天是一天。
看着沉默痴呆的璇玑,叹气摇摇头,紫衣男子说:“你先在此养伤,我们还有事情,先上路吧。”
“你去哪里?”璇玑听闻他要走,突起了一种不安的情绪。
“怎么?”紫衣男子惊讶,两人对视着,互相竟有种难以割舍的情感。
璇玑说不出来,只要看见他就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安全感。难想象他离去了会是什么感觉。
“有什么事情吗?”紫衣男子问,眉头微微蹙起。他也有同样的感觉,眼前的人柔弱不堪,时刻都要保护。
她们对望了良久,旁边的人见了,八卦起来:“这位公子,那位姑娘是想跟你一起走!公子你看这姑娘生的如花似玉的,别看她落水了一副狼狈样,长得还是个美人。公子你也一表人才,长得确实不错,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姑娘一定愿意跟你。”
“我们有急事,不能带她走!”屈牛小声的说。
“有急事那就赶快,今天就带上姑娘走,别再耽搁了。”少妇的嘴见缝插针。
“她受伤了,会拖累我们的!”屈牛再次小声的说,足够小到只有他一个人听到。
“没事,我会保护好她的!”拖累!他堂堂一个男子汉,理当保护弱女子,何谈拖累!
“这就好,姑娘可以放心的跟他走了。我们也算帮她找到人家了。”妇人不失时机的说,招呼丈夫一起埋了那被水泡肿的尸体,然后准备了午饭接待她们。
“小姐你昏迷了一天了,真是吓死我了。你真要跟他走?”问秋这么问。她也觉得那个人的相貌不错。那人面貌圆润饱满,五官端正庄严,眼神清澈坚定;时不时的一个微笑,让人顿觉阳光普照,春风抚面。还有那体魄,可以说是“力拔山兮气盖世”。谁人见他不记住他,不想一辈子伴随他。
相比起玉衣公子的秀如春水,那个男子却是岸似青山。
“小姐……”问秋轻轻扯璇玑的衣服,她的衣服已经不是崭新干净的锦绣绸缎,已经破烂得像个乞丐,那几个被割裂的巨大裂口,不及缝补,直接将两边裂口连接缝上,显得又皱又短。
璇玑如梦初醒。
“我们只是暂时跟随他——”璇玑压低声音附在她耳上,“我们先利用他躲避一时!将来等伤好了再去找天行道报仇!”仇一定要报,大仇小仇,旧仇新仇全都要报!
问秋明白的点点头:“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灾难,没有理由不怕井绳。
“我名叫璇玑,“在下崇越,随从屈牛。幸会,璇玑姑娘。”崇越大方的说。
“幸会。请问崇公子是做什么的,家在何处,我是想问会不会拖累你。”璇玑有些不自在。从来没有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人私事,但为了自身安全——。
“实不相瞒,在下是关歧将军的部下,先锋少将。家住京城历阳内。”崇越也不忌讳,对这么陌生人坦白无藏。暗暗的伸舌头,怎么说话如此文雅,一点也不像自己。
“敢问姑娘……”崇越自知无理,不敢说问题。
璇玑扯谎道:“璇玑本是富人家的女儿,却家道中落的沦为苦命人,四处流浪,无家可归!”
“小姐真要跟我走?”接下来要去办急事,已经耽搁了一天,现在还要带着她,更不方便,就想让她留在这里,等事情过去了再来接她。
“是的!”璇玑猜到他要去办事,一定不想带着她,但是她需要一个保护,需要一个能带她远离追杀的人。他正是能保护她的人!
他而且是将军,手握重兵,这是不是离报仇又有了一个新的起点!
“路上很辛苦的,你会受累的。”崇越担心她,她只是十多岁的芊芊弱女子。
“你放心吧,什么样的苦我都不怕。”璇玑坚定不移。
崇越暗暗欣赏的点头。
临行路前她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上又画了一副巨丑的瘦佛图,并标上行路的方向。
“这是什么?”崇越也有着明锐的观察力,这细微的动作,细小的图案也引起了他的好奇。
璇玑赶忙走开,掩饰道:“只是心血来潮。”
四人一路骑马北上,快马跑了两天两夜,本来不用这么急的赶路。因为在路上救了璇玑,耽搁了点时间,现在不得不加快行程,要是老